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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帝講那些陳舊的紙箋翻閱過,抬頭看向末座:&ldo;蘭茵,你可有什麼要說的?&rdo;
蘭茵沉穩地離席,朝著康帝斂衽為禮,緩慢道:&ldo;當年之事發生時蘭茵尚且年幼,許多事情也記不分明。不過,今日特將當年侍奉父母的老管家岑武帶了過來,正等在殿外。岑武自父親獨自辟府居住時便侍奉左右,總領府中內務,好些事情也許他能說清楚。&rdo;
第11章
她的話音有著緞子般的綿軟柔和,卻又好像軟緞中埋著根骨,自成筋脈,外柔內剛。御駕前娓娓而道,鎮定自若,於細微間仿佛有消磨心中煩躁的魔力。
康帝聽她口齒清晰,思路明確,點了點頭,讓人召岑武進來。
岑武年近五旬,眉目深邃,雖是下人卻一看就是個有主意的,目光不似一般僕從總飄忽著,看定了一處便沉下去,連帶著整個人都穩穩噹噹的。
&ldo;老奴當年侍奉安王和王妃,親眼見著王妃懷著世子何等辛苦,及至後來臨盆生了一整天,才生下麟兒,就是今日的安王殿下,怎得會有人說安王不是老主子所出?這也太荒謬了。&rdo;
蘭茵已經康帝允許回了坐席,彎身坐下,緇緞如水般細膩柔軟,順著繡榻鋪陳在身側。
阮文江正要說什麼,姬孫氏卻先急了起來:&ldo;你這老頭怎麼睜眼說瞎話,當年王妃將要生產時我親耳聽我女兒說,王妃這一胎是保不住的。&rdo;
高兆真厲聲叱道:&ldo;放肆,聖駕面前由得你多嘴?&rdo;
姬孫氏噤聲,怯怯地退到一邊。
岑武卻微睜大了眼,神色一斂,很是詫異:&ldo;你說什麼?當年親耳聽姬氏說?這怎麼可能?&rdo;
蘭茵端坐在旁,淡然問:&ldo;為何不可能,岑管家你說詳細些。&rdo;
岑武對著康帝躬身大拜:&ldo;陛下,當年長安中盛行鼠疫,安王殿下舉家去錦邑別苑避疾,關閉府門,嚴謹府中之人與外人接觸。即便後來安王妃身子不爽派人去外面請過郎中,那也是慎之又慎。斷不可能允許外面來的府中人親眷入府探望,也不可能允許王妃近前侍奉的婢女隨意出府,這萬一染了病回來可怎麼辦?&rdo;
姬孫氏立時像被戳了死穴,臉色瞬時晦暗,透出些心虛,避開岑武炯炯的視線,低下了頭。
祁長陵冷眼看著,見情勢急轉直下,又向阮文江使了個眼色。
阮文江立馬指著其餘的證人,&ldo;那他們呢,他們在過去幾年不曾有任何交往,而說出來的話卻都嚴絲吻合,還有太醫院的脈案,總不會是假的吧?&rdo;
岑武一一看過那些王府舊仆,仿佛痛心疾首,嘆道:&ldo;老主人待我們都不薄,你們為何要砌詞誣告?&rdo;
那些人中有膽子大的,站出來反駁:&ldo;我們所言句句屬實,憑什麼說是誣告?&rdo;
朝臣們議論紛紛,像是也揣摩不透誰說的是真話,這肅靜端莊的議事殿一時像車馬喧闐的鬧市,沸沸揚揚,難以止息。
康帝大怒,冷聲道:&ldo;都給朕閉嘴。&rdo;
殿中一下靜謐死寂,眾臣面面相覷,再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響,只剩更漏里流沙陷落的聲音低徊而均勻的響著。
蘭茵倏然抬頭,靜聲道:&ldo;陛下,當年侍奉母親的下人不止這幾個,諒這些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了,不如再多召幾個人來問明白。還有……&rdo;她掠過御案,道:&ldo;既然太醫院的脈案已在此,不如乾脆將太醫也召來問問,母親當年病情如何他們應該最清楚。&rdo;
祁長陵眼見她自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