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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盤算了一會兒，道：&ldo;現時看不出來，皇后姐姐這些年也跟以前不一樣了，就算心裡中意了誰，明面上也不太會露出來。&rdo;他頓了頓，又加了句：&ldo;她跟陛下的風格越來越像，沒準兒就算露出來也是故意給人看的，心裡想的又是另一個樣。&rdo;

靖王那廝果然順杆往上爬：&ldo;你的意思是，皇后娘娘明面上對安王體恤有加，但實際中意的不是他?&rdo;

祁昭目的達到，見好就收，如蜻蜓點水般輕飄地說：&ldo;我也不知道，可依著我看，老安王早逝，留下這麼一個獨子，若是選中了他，那安王府怎麼辦，豈不是後繼無人?陛下有心，也不會這麼幹吧?&rdo;

靖王也覺得有理，他私心裡以為，雖說都是蕭氏子孫，可怎麼著也得是賢宗一脈，沒道理放著親兄弟的孩子不要，去便宜了旁系。

祁長陵卻道：&ldo;理是這個理，可若陛下沒這個心思，從一開始就把安王從備選的裡面剔出去就是。靖王和襄王都是陛下的親兄弟，偏讓一個不遠不近的安王府也摻和進來，君心似海，誰知道想得是什麼?&rdo;

祁昭暗自腹誹，真是個老狐狸，滴水不漏。但今夜他已說得夠多，若再替毓成說話怕是會顯得刻意，讓這兩人察覺出來。便彎了手指點著櫥柜上浮雕的仰復蓮花紋，漫然說：&ldo;那就都派人盯著，看看哪個能翻出天去?&rdo;

靖王覺得今夜祁昭說話很令他舒心，就是，哪個能翻出天去?他將監視的活計攬到自己身上，一面的春風油亮，好像已把御座抬回他自己家裡了似的。客套了幾句，祁長陵把封信叫進來送靖王出去。

外人走了，剩下父子兩，書房乍然冷寂安靜下來。

&ldo;聽說，你讓人替你物色宅院?&rdo;

祁昭一忖，按照這個節點，他在暈之前應是在籌備著購入私宅，搬出去住。原因無二，這個時候他應已與襄王勾搭上了，住在家裡，在祁長陵的眼皮子底下，幾時應卯，幾時安寢都清清楚楚，如何能方便做隱秘事。

他點了點頭，前世有過這樣的場景，怎麼應對都是現成的：&ldo;刑部從大理寺調轉了許多案宗過來，且不知道要忙活到什麼時候，早起晚歸，怕擾了父親安歇。再者說同僚們進進出出，吵嚷不堪，也怕衝撞了往來拜訪父親的貴人。&rdo;

祁長陵面容沉凜，&ldo;你也大了，又掛著刑部侍郎的職，出去住也沒什麼。只不過若是為了公務繁忙倒罷了，若是為了旁的，可得有些分寸。&rdo;

祁昭微愣，想起這個時候襄王應是已把襄王妃的內妹謝靜怡引著見過他了，謝靜怡應是表現得對他有那麼些意思，而前世的祁昭呢，呃，應是挺享受美人愛慕，沒應承她可也沒拒絕。他爹應是以為他出去住是為了方便跟謝靜怡私下來往吧。

他又想起了蘭茵，雖說如今在蘭茵心裡他不過一介路人，可還是覺得怪對不起她的。

瞧著兒子痴痴愣愣的模樣，祁長陵不免要多囑咐幾句：&ldo;女人有的是，可不要貪圖那一點點美色而讓人利用壞了大計。你是御史台大夫的兒子，是皇后的弟弟，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眼皮子別那麼淺。&rdo;

祁昭反應過來，當初他為了給與襄王來往尋個好名目似乎是拿著謝靜怡當過幌子。他爹莫不是以為襄王為了拉攏他向他使了美人計?

祁昭心裡覺得好笑，謝家雖不比從前，可眼界高，壓根看不上他，就算襄王肯，人家也不願拿著嫡親的閨女給襄王那妾生的兒子鋪路。

他端正了聲色：&ldo;兒子謹記父親教誨，您放心吧，我有數。&rdo;

祁長陵點了點頭，便放他回去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