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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第一次見面沒錯,但咱們也不是不相識。我是木村。你剛才打電話給我對吧?」男子指著自己咧嘴一笑。口氣很溫和,眼神卻很銳利。「接到你的電話,我在意得要命,慌慌張張從剛才的水澤江刺站上車了。」
「哦,」國中生狀似吃驚地開口。「您是木村叔叔的……」
「這麼過度保護,不好意思啊。做爸媽的跑來插手兒子捅的簍子了。那雄一人呢?」
七尾在腦袋裡整理思緒。這名男子說的「木村雄一」,是先前跟國中生一起的男子吧。也就是現在倒在廁所里的男子。但男子說國中生打電話給他,是怎麼回事?
「你不是在電話里說了嗎?雄一碰到危險了,我孫子小涉也有危險了。」
「啊,那是……」國中生說到這裡,支吾起來。
「你還說,『這全要怪爺爺跟奶奶這麼滿不在乎』。」
「那是……」國中生垂下頭去。「我是被逼著那麼說的。木村叔叔威脅我,還有其他人……」
其他人是指誰?七尾在一旁聽著,悄悄觀察國中生的側臉。臉形玲瓏,鼻樑高挺,額頭的弧度和後腦的形狀也很漂亮,看起來活像一尊典雅的陶器。七尾想起小時候被說「你家那麼窮,你只能去當足球選手或加入黑道了」的事。這麼對他說的同學,臉蛋是不是也像這般精緻?擁有一切的人,連外表都完美無缺。
「呃,他只是個普通的國中生啊。他被捲入了一些危險的麻煩事,不過也不必對他這麼凶吧?」七尾忍不住介入調停。
「他真的只是個普通的國中生嗎?」男子看向七尾。那張臉皺紋遍布,皮膚乾躁,卻很有威嚴,就像樹皮雖已逐漸剝落,卻仍傲然矗立的大樹般。枝幹壯碩,遭推撞也文風不動,遇強風也屹立不搖。「這傢伙可能不只是個普通的國中生。」
說完的瞬間,男子的手倏地一動,身上的外套微微掀起。
七尾做出反應。但那完全是自然的反射性動作。他伸手摸背,掏出槍。幾乎就在同時,男子取出的槍也已經對準了國中生。
由於幾乎沒有距離可言,彼此是槍口頂在對方鼻頭的狀態。
在新幹線的車廂里,感覺像是要開始玩牌的兩兩相對座位上,男子與自己雙雙掏槍的場面,讓七尾感到奇妙極了。
「如果你從實招來,或許還不至於玩火自焚哦,小朋友。」男子對著國中生晃了晃槍口。
「老伴,你那個樣子,人家小朋友想說也說不出話來了。」就連勸阻丈夫的婦人也沒有絲毫緊迫感。
「喂,你也太蠻橫了吧?」七尾對男子粗暴的作法感到生氣。「把槍收起來,要不然我要開槍了。」
男子這才注意到七尾的槍似地說:「少來了。槍里沒子彈吧?」
七尾不得不沉默了。確實,彈匣扔進垃圾桶里了,可是他疑惑怎麼會被發現?男子怎麼看得出來?他不覺得瞥上一眼就能識破。
「怎麼可能沒子彈?」
「那你開槍啊?你開槍我也開槍。」
被當成外行人的屈辱令七尾漲紅了臉,但他也不能低頭遮羞。他提心弔膽地把槍收進內袋,直盯著男子看。
「你有指定席車票嗎?『疾風號』全車都是指定席。」國中生冷靜地說。
「少羅嗦。車票全賣光了,有什麼辦法。」
「全賣光了?車子裡不是很空嗎?」七尾四下張望。車廂里到處是空位。
「就是吧?裡頭有什麼文章。難道是團體客集體取消行程了嗎?不過車廂這麼空,就算是列車長,也不會趕人下車的。好了,雄一在哪兒?在哪裡怎麼了?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