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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嬈的瞳孔霎時微縮了一下。
那一隻滿布鮮血的手無力地垂下了, 那緊攥在手中的白色碎瓷片也隨之落下。
殘缺的白瓷上, 刻著一朵清淺的南蓮。
是藥王宗出品的徽記。
是那一日在破廟前, 她親手放進他手心的傷藥。
曾經小心翼翼站在身後給他上藥的男孩,此時被數不清的惡鬼啃噬, 啖其血肉!
那落地的碎片,也很快被數不清的腳踩踏,徹底碎成了粉末。
&ldo;你們……鬆開他!&rdo;
司嬈雙眼紅得刺目, 源源不斷的靈力注入手中染血的長劍,劍光霎時間暴漲數十倍。
她攥緊了手中的劍,指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灌注著全身靈力的一劍, 倏地揮出。
劍光, 雪亮!
劃出的雪弧如同彎月,周身劍氣亮如白晝。
帶著浩然殺機的一劍斬出, 無盡威勢自周身擴散,周遭邪魔退散!
那些瘋狂撕咬著的居民, 驀地被這劍光彈開。
他們血紅的眼愣住了, 愣怔地看著周遭的夥伴, 他們皆是一樣, 周遭被如虹的劍氣洞開,身體裡留下一個黑黝黝的窟窿。
嘶吼著掙扎的聲音終於安靜下來。
司嬈抖著手接住了那一具瘦弱的身體, 橫流的鮮血模糊了他的眉目, 近乎分辨不出他的模樣。
手中祛塵術一道接著一道, 卻無法讓他恢復原來的模樣。
眼中是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落在他的臉上,他卻在也沒了聲息。
她脫下自己的外裳,罩在他的身上,然後將他抱了起來。
他輕得好似沒有半分重量。
身後是安靜下來的員外府,那些猙獰的眉目卻永遠定格了,空氣里的氣息腥臭撲鼻。
司嬈喃喃道:&ldo;你不該留在這。&rdo;
她深一腳淺一腳地抱著他向外走去。
身後血跡滴答滴答,蔓延出去。
小鎮裡還是白天,但已聽不見半分人聲。
司嬈一路抱著他去了池塘邊,那一棵大榕樹下。
從正午到日落,司嬈抱著他動作一直一動不動,近乎成了一座雕塑。
張家小姐循著血跡一路找來這裡,她只剩下一道靈體,站在面前像是一片黑影。
她有些忌憚地看著明顯坐在樹下出神的少女。
她本是去找那個小怪物的,卻不想走空了,還留下了一具披著衣服的稻草人迷惑她。
察覺到上當之後,第一時間就回到了員外府。
看見的卻是陣法被破,留下了滿地屍骸,裡面空無一人。
從前誤入長樂鎮的修士,也有近十人了。
他們有的一進來就問東問西,有的乾脆在婚禮上就放了一把火把所有人全燒了。
結果自然也是顯而易見的,他們沒能出去。
她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麼古怪的人。
明明已經殺掉了能夠阻礙她的居民,她卻什麼也不做,跑到榕樹底下坐著。
思及此,張家小姐冷哼了一聲:&ldo;若我是你,解決了那些人,就會第一時間想辦法趕緊出去,而不是枯坐在這裡,守著一個界中人。&rdo;
她笑了一下:&ldo;你是不是很心痛、很自責,我可以教你一個方法……&rdo;
&ldo;只要你現在在這裡死去,明日太陽照舊升起,他也還是村頭那個狼狽不堪的小乞丐,時間永遠不會前進,他就永遠在這裡活下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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