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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六歲年齡便殺過很多人,對常年在夜色血色間行走的他來說,都是一個很難相信的事實,對於這樣一個少年,只要他自己不肯搬,那誰能逼他搬?
「老朝,我今天畢竟是代表王府在向你問話,你能不能尊重一些?」
中年男子抬起頭來,才發現自己因為想那少年的事情竟有些出神,不由面帶歉意微微一笑,王府二字竟似對他的瀟灑心神沒有絲毫影響。
今日和他談話的那男人姓崔名得祿,雖是個很俗氣的名字,但絕對不是個俗人,能夠打理號稱長安第一青樓的男人不可能太俗。絕大多數長安人都以為這間樓子的背景是長安府某位高官,但只有中年男子這樣的人物才知道,崔得祿靠著的是親王府的大管事,甚至有人懷疑這間青樓本身就是王爺的產業。
「紅袖招最近出了些麻煩事,我是真沒想到崔兄你還有空閒談那些事情。」
崔得祿面色微冷,說道:「臨四十七巷不是王府要的,你應該很清楚這一點,只不過是因為軍部戶部不方便出頭,才轉託給了我們這些跑腿的閒人。誰知道你一直硬扛著不放,惹得部里的大爺們不高興,這事兒才鬧到現在這麼大。前些日子長安府掃你場子被你扛了下來,結果最後羽林軍都出動了……」
聽到羽林軍三個字,中年男子的眉毛微微蹙起,似乎那處有些隱隱作痛。
看他神情,崔得祿話鋒一轉,笑著說道:「當然您應該知道,王府替那兩個部衙辦些事情,總歸是要收些好處,但大管事說了,王爺比較欣賞你,曾經有一次酒後還提到過你的名字,說你在長安城裡做事有規矩,懂分寸。」
中年男子始終沉默,但眉宇間的那抹暗色卻是愈來愈顯眼。
崔得祿繼續嚴肅說道:「你也知道我這間樓子前兩天死了位御史,這事兒很麻煩,那個倒霉催的自己橫死,家裡卻鬧到了長安府去,親王殿下和那位御史有舊,這種當口也沒法兒說話,所以只好由我自己處理,如果你有辦法替我把這件事情平了,那麼臨四十七巷那邊的事情,我從此不再插手。」
雖然對方只是個青樓老闆,雖然他口口聲聲說的是我是我還是我,但中年男子非常清楚,對方代表的是親王殿下的態度,傳的是那座王府里的聲音,略一沉忖後微笑問道:「就算殿下和那御史有舊,可要平了這事兒也太簡單不過,何至於需要我們這種混江湖的人物出手?」
崔得祿面色陰沉說道:「你是真的不懂還是裝做不懂?如果是前者,從此我眼中就再沒你春風亭老朝這號人物,因為你太蠢;如果是後者,從此我眼前也不會再有你春風亭老朝這號人物,因為你太聰明卻又不識抬舉。」
中年男子平靜回答道:「臨四十七巷的事兒不算事兒,對王爺不算個事兒,對我春風亭老朝而言也不算個事兒,如果真是朝廷哪處部堂衙門需要,我心甘情願雙手奉上,但……你們不該用這事兒來壓我。」
「我春風亭的規矩就是不摻和朝上的爭鬥,無論是殿下還是軍部還是戶部,只要事情和這些有關,我就會走得有多遠便多遠,你越壓我我就會走得越遠。」
「你春風亭老朝是長安城最大的黑幫頭子,手下幾千號人跟著你混飯吃,朝廷把漕運押解這些活兒都賞給你在做,結果你說你想走掉?你覺得你自己能走掉嗎?你想走到哪兒去?你手下那三千兄弟能走到哪兒去?刑部大牢還是邊塞軍囚?」
崔得祿眼神陰森盯著他,說道:「前些年朝堂之上風平浪靜,明哲保身或有可能,但現如今四公主已經回來了,她一心要保自己的親弟弟當太子,卻忘了皇后在位,而皇后娘娘也是有兒子的!這些天家大事當然和你沒關係,但這時候如果你還不表明態度當哪家的狗,那……哪家都不會容你!」
「做條狗,原來一定要找個主人嗎?」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