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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門關閉,桑桑端著一碗早晨剩下來的酸辣麵片湯走了出來,小心翼翼放在寧缺的身前,然後從桌下取出一盤醋泡青菜頭和一盤涼拌三絲。
在書院辛苦學習了整整一天,回家後卻要吃剩飯和小鹹菜,寧缺心想怎麼說咱們也是有兩千兩銀子身家的人了,怎麼還這般苛待自己。若放在平日,或許他就會開口把小丫頭好生教育一番,但今天他心情大佳,所以只是搖了搖頭,拿起筷子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順便問了幾句今天鋪子裡的生意。
桑桑下午已經吃過了,這時候就坐在他身旁,細細的雙臂重疊擱在桌上,黑黑的小臉蛋兒擱在手臂上,偏著頭瞪著柳葉眼打量著近處寧缺的臉,半晌後好奇問道:「少爺,你今天心情是不是很好?」
「嗯。」寧缺挾起一塊被泡得有些發黑的青菜頭扔進嘴裡,嘎吱嘎吱嚼了,被酸味刺得痛苦皺起雙眉,含混回答道:「最近在書院裡認識了一個很有趣的傢伙。」
桑桑聽到他在書院裡結識了新朋友,開心地笑了起來,側仰著小臉關心問道:「是同學嗎?男的還是女的?」
寧缺看著小侍女的臉微微一怔,筷尖在溫嘟嘟的酸辣麵片湯里劃弄著,片刻後遲疑說道:「沒見過人,但……應該是個男人吧?」
「不對。」
想到第一次留言時那廝形容觀書忘義時的下作淫褻比喻,他搖了搖頭,斬釘截鐵說道:「不是應該,那個傢伙肯定是個男人,而且肯定是個很猥瑣,在女人身上吃過非常多次虧的可憐猥瑣男人。」
「可憐和猥瑣……」桑桑開始思考,鼻尖微皺,「好像不是一回事。」
「可憐是經歷,猥瑣是氣質。」寧缺認真解釋道。
桑桑坐直身子,好奇問道:「是不是說他長得很難看?」
「剛才就說過,我沒見過他人。」
寧缺從懷裡摸出一張紙遞給她,吩咐道:「紙上面有幾味藥材,還有煎服制切的法子,你明兒去藥局抓藥,然後回來自己整治,記著不要讓外人瞧了去。」
桑桑接了過來,蹙眉問道:「為什麼不能讓人看見?」
寧缺想著舊書樓間的留言,忍不住笑了起來,感慨說道:「如果我猜得不錯,那個傢伙應該是書院二層樓的學生,這藥方肯定也是二層樓里的精妙秘方,你我主僕二人偷偷占那傢伙一個大便宜,最好還是不要外傳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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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這個問題是阿基米德分牛問題,因為太長,所以不可能全寫出來,那樣這章我寫的就太輕鬆了,哈哈。大家自己上谷歌搜一下就知道,我對數學,就像寧缺對修行一樣,有很多竅不通,隨便用的,要是出現什麼問題,如果有學數學的同學,你們就把我當那種氣體一般放掉吧,這也算是將夜的第一份免責聲明。〗
第一百零六章 留書不知暑已至
舊書樓樓下人來人往,樓上安靜如常。
書架上的書是線裝舊書修行珍籍,書里夾著的紙是書院學生常用的尋常薄紙,筆墨與硯安靜擱在西窗畔的案几上。女教授坐在東窗下恬靜簪花,少年盤膝坐在地板上冥思苦想,偶爾起身在紙上寫上幾句然後塞入書冊中。待入夜時又有另一胖少年悄然而至,看到留言後便會去西窗下回上寥寥數句或是洋洋一篇大言。
或娟秀清麗或狂放縱橫的字跡在那些紙上不停塗抹,寧缺和陳皮皮這兩個並不知道對方身份的傢伙,就用留書這種方式不停進行著交流,而春末夏初的時日,就在他們的一筆一畫一嘲一笑間悄無聲息地溜走,平靜而美好。
「無名兄,能不能有什麼法子把書中劍意柔順些?」
「白痴,如果能柔順還叫什麼劍意?另外你昨天那道關於草地與母牛的數科題……太怪了,什麼叫數量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