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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輩麼?
可不像劫財劫色之輩!
杜若催馬車上前,撩開車前簾帳,看著火光中尚在掙扎的死士。
「王妃,可留活口審問?」一個將領拱手問過。
車內,尚存著熱氣的黃芪湯潑了一地,「桃花醉」瓶身碎裂,辛辣味緩緩彌散開來。
杜若看了片刻,方道,「不必,都殺了。」
事到如今,有什麼好審的,再明顯不過的意思了。
她鬆開七七,下了馬車,然後向七七招手示意。
七七便也下了車,四歲的孩子,到底有些害怕,往杜若身邊縮去。
杜若拉起她的手,緊緊握著,卻是聲色平靜,「你今年四歲了,養在溫室中,見多的是草長鶯飛,風和日麗,該見一見這血腥殘酷的世道了。」
這話原也是她說給自己聽得。
原比四年更多,她在他羽翼下,過了八年安穩日子。幾乎真得以為已經天下太平。
是夜,孩子還是起了高燒。杜若守了半夜,擦身,餵藥。平旦時分,七七退了燒,嚷餓,杜若便餵了大半碗清粥,說先養一養胃,好透了再用些別的。
七七不干,又吞了一小碗蝦仁餛飩,方抹嘴躺下。這一覺睡得嚴嚴實實,再無半點夢魘。
杜若便安心來,她先去了魏珣的書房,想翻一翻他的書信卷宗,尤其是鄴都來的。
尋了半晌,也不曾找到有價值的,她便入了紫英殿。
紫英殿偏殿內閣,是存放聖旨、密宗等機要檔案的地方。守衛攔下她,她也未言語,只抬步踏入。
攔一攔自是可以,碰她卻誰也不敢。
杜若仰頭看了片刻那一櫃的卷宗旨意,又覺頭疼。
她笑了笑,被他護了這些年,真是好日子過慣了,腦子也愈發遲鈍。
杜若轉身出去,坐在了紫英殿正座上。殿下站著李昀,蔡廷,蘇愕一干文臣,還站著西林府軍一干將領。
她看著他們有人似有滿腹之言欲要說出口,有人卻又仿若緊閉嘴巴不肯言,還有人慾言又止似在猶豫。
她便也不想問了,只留下李昀。
李昀沒說旁的事,只將昨日之事回了。
他說,「殿下是安排妥當走的 ,除卻暗衛,調守軍護著王妃,那是為防得萬一。」
頓了頓,又道,「只是不曾想,真有萬一。好在有驚無險。」
「那他也為自己安排好了?」
「對,多年前殿下就將大半千機閣伏在了鄴都,可接應、可進攻。」
杜若點點頭,「派西林府軍沿官道……不、抄近路沿途掩身接應殿下。」
「這、沿出多少?」
臨漳至鄴都,有千里之遙。
「五里伏百人,直到接上殿下為止。」
此後,杜若則讓茶茶搬出了多年未練的子母鼓,如今一手司鼓,很多音便不甚準確,調也跟不上。但她到底自小練就的根基,又是天賦異稟,練了數日,雖同過往還是沒法比,便是一成的水準都沒有。但起碼有了些感覺。
「王妃何必吃這個苦,你都多年不練了。」茶茶看她練了不過一炷香,便有些乏力,面上滲出虛汗,畢竟以往雙手配合落點成調,如今只有一隻右手,她便需要在等同的時間內,連落兩點,速度之上便翻了一倍,實屬吃力費神。更何況,她的身體也無法同多年前相比,生下七七後,雖一直調理著,卻不甚強勁,總是日便頭疼腦熱的。
「就當打發時間。」杜若笑笑,其實因著遇刺一事,魏珣又未歸,她心中難以平靜。唯有司鼓方能讓自己安靜片刻。
另外,便是她覺得,魏珣不在臨漳,她總得為他守著。可她柔弱之軀能做什麼,大概只有司鼓助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