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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求您救救她！&rdo;那丫鬟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ldo;一個眼睛長得很、很奇異的男人抓了主人，讓我到太守府來找您。他一定要您親自去，如果您一個時辰後沒去，他、他就殺了主人……&rdo;

眼睛奇異的男人……

芒種的印象中，只有丞相燕連恆眼睛特別的妖異。而且采熹試圖刺殺他，很有可能就是他來報復了。

不過燕連恆是想要幹什麼？要殺采熹直接動手就是了，為什麼偏要把他找去？他們似乎只有過一眼的照面吧？

芒種頭疼地起身，對小野說：&ldo;你照看好她，我一會兒就回來。&rdo;

&ldo;可是……&rdo;小野也站起身，擔憂地看著他。

芒種擺了擺手，說：&ldo;不用擔心我。我的命硬著呢，那什麼丞相還拿不走。&rdo;

他又轉向地上的丫鬟，問：&ldo;他們在哪兒？&rdo;

&ldo;在、在雁迎樓外向東的那條街。&rdo;

夜風從高空俯衝而來，在芒種耳邊形成呼呼的聲音。他一面施展輕功快速前進，一面留意四周的聲音。

快到雁迎樓時，在一條街的偏僻角落，芒種聽見了一個沉重並且微弱的氣息。他斂住呼吸，緊貼著牆壁緩緩靠近。

借著月光，芒種看清了那裡，不由得失聲叫道：&ldo;采熹？&rdo;

奄奄一息的采熹吐出一口血，慢慢地抬頭：&ldo;你來了……&rdo;

眼前的景象有些駭人，一道不淺的傷痕從采熹的臉上一直延伸到胸口，毀了她漂亮的臉。四個細長帶倒鉤的利刃釘進她的雙肩、大腿中，把她釘在牆上。鮮血流淌在她的身上，流淌在牆壁上，流淌在黑夜的地上。

采熹因為失血過多和傷勢過重而瀕臨死亡，她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奪目。

&ldo;快……離開……&rdo;采熹想要阻止芒種的靠近，那個人沒有走，他在某個地方看著他們。

&ldo;我會帶你走的。&rdo;芒種點住采熹止血的穴道，一隻手扶住她纖細的身體，用另一隻手震斷釘在牆上的利刃。

&ldo;我們相識……半天不到，你何必呢……&rdo;采熹低聲說。

芒種搖了搖頭：&ldo;不要說話。&rdo;

采熹的身體滑落下來，傾倒在芒種懷中，她勾起一個極小的笑容，把手中一直攥著的東西放在芒種手裡。

&ldo;去奐城……找、找……他……&rdo;

芒種一愣，反手握住采熹的手，連同那樣東西。采熹輕輕地嘆出一口氣，冰冷的手從芒種的手中滑落。

她死了。

芒種有些茫然地抱緊了采熹，卻感覺不到任何她的溫度。他沉默地保持了這個姿勢一會兒，然後小心翼翼地把采熹放下。

他起身，就著月光看清了手中的東西，一支樣式普通的紅木髮簪，隱隱透著香氣，這是它的主人唯一留下的東西。

黑夜裡，呼吸的氣息若有若無。芒種繃緊了神經，冷汗驟然從額角滑下，手裡捏住一柄短刀。

那人隱藏在黑暗中出手了，兵器刺過空氣的聲音在芒種耳邊放大了數倍。可有那麼一瞬間的恍神，讓芒種覺得四面八方都是空氣被劃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