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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乾享受了會兒方明珏難得的親昵，才嘆了口氣，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將方明珏痕跡斑駁的肩頭蓋住，捲起半面床帳，利落下床。

外面已經隱約傳來了人聲，天色快要大亮了。

&ldo;沒事，&rdo;蕭乾坐在床沿套褲子，&ldo;小德子約莫還有半個時辰才叫你，你再躺會。&rdo;

話音未落，一雙手從蕭乾身後繞過來，從他掌心裡接過褲帶，一勒，然後不緩不急地給他打了個結，身後傳來聲音：&ldo;你大可不必趕回去，我安排下，今日便啟程，到了遼東遼西的交界，你作為主帥，自然是要來接駕的。&rdo;

說到此處，蕭乾被美色沖昏了的腦袋終於露出一絲清明，他一把抓住方明珏的手腕，側頭道：&ldo;不是說好了嗎？等我入晉，能保證你的安危了，你再過來。如今形勢不算樂觀，朱昆這兩日也該到了，他自幼習武，腳程快些。&rdo;

方明珏就著這個姿勢，探出半個身子，將頭靠在蕭乾的大腿上，&ldo;朝內已然穩定，曾子墨和周朝峰一文一武輔佐，澤顥監國，我左右也無甚大事……&rdo;

蕭乾驚訝地捏了捏小皇帝的下巴，笑道：&ldo;怎麼著，為了今朝費了那麼大勁，得著了卻又厭了？嘴裡還有沒有一句實話，嗯？&rdo;

方明珏在他大腿上蹭了蹭，轉頭親了下，&ldo;想你了。&rdo;

蕭乾聽了，簡直想掄圓了胳膊給自己一巴掌，看看自個兒是不是打仗打傻了，青天白日做什麼春秋大夢。他難以置信地怔了會兒，見小皇帝蹭了兩下猶不滿足，又伸出兩條錯落了紫紅痕跡的手臂抱住了他的腰，才恍然驚醒。

他將方明珏塞回被子裡，遼西的早間天仍有些涼意，然後轉身半壓上去，親了親那兩片被吻得有些腫的薄唇：&ldo;我也想你了。&rdo;

方明珏純黑透亮的眼珠晃著一層淡淡的水澤，他伸出舌尖舔了舔蕭乾的唇瓣。

蕭乾將人罩在身體的陰影里，低笑道：&ldo;怎麼了？這才幾日不見，這般粘人？一時半刻也離不得，要親要抱……&rdo;

&ldo;八十三日。&rdo;方明珏突然輕聲打斷他。

蕭乾一愣。

方明珏垂眼道：&ldo;你離宮至今，已八十三日。&rdo;說完，卻不見蕭乾答聲，摟著蕭乾脖頸的手臂不由鬆了下來，唇角也繃緊了，道：&ldo;一時情難自禁，這般小女兒情態……&rdo;

&ldo;唉……&rdo;蕭乾忽然重重嘆了口氣，大腦袋一股腦往被子裡一塞，使勁兒往方明珏懷裡拱，拉著他的手去摸自己的胸口，含含糊糊道，&ldo;都割給你，都割給你……&rdo;

方明珏被他大貓似的舉動逗笑了，唇一抿，將他推起來，兩人笑著貼了貼臉，一個拉上被子躺回去，一個利落地穿上衣裳，跳窗離開。

這一夜的放縱快活便如偷來的一般，等天光乍現，便得四散而逃。兩人都清醒得很，胡話說完了，恣意的瀟灑揮霍淨了，該得如何，還是要如何。

蕭乾眷戀地回望了一眼那扇被他親手關好的窗子，身形極快地避開巡邏的侍衛，翻牆離開了。

他心知肚明，方明珏的御駕親征是實打實的精心籌謀，而他的百里縱馬，則都是他任性搶來的，多不得一刻耽擱。戰場瞬息萬變，現在的南越軍還離不得他。

蕭乾趕在城門剛開的時候溜出了城，城外留了馬，出城便是快馬加鞭，往回趕。

一路朝露伴塵霜，掠濕了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