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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長安本想著趁他臨走之前再去問問究竟是什麼意思,只可惜張硯頭一天子時就出發了,根本沒等到天亮。有些事情既然現在琢磨不出來,怕是以後也沒得機會再去問了。
早春湖面上的冰已經薄了好一層,但依舊是冷的伸不出手。今日便是他們這些榜上有名的學子們各奔東西的時候。
該北上的北上,該南下的南下,留京任職的也各就各位了。
宮裡頭條條框框的規矩本來就多,尤其是見著好不容易來了個新侍衛,自然是什麼髒事兒累事兒全扔給他。比如說值夜這種事情,若是新來的小宮女可能還會憧憬一下,畢竟當今聖上身側也是空著,萬一哪天燒餅砸自己頭上了。
但是這群大老爺們兒則恰恰相反,誰都不願意大冷天的在殿外站一宿還不敢偷懶。畢竟聖上有的時候半夜會起來,若是看著宮女倚著門檻兒睡著了,可能還會良心大發,給人家姑娘蓋條毯子。但若是看見這些個侍衛們打盹偷懶,輕則打罵責罰,重則去閻王跟前喝茶。
剛開始楚長安還不覺得有什麼,不過就是在外頭站一宿而已,反正第二天也有時間補眠。而且以前也沒少出現過蕭寂在屋裡頭睡著,他在外面守著的情況。汴梁在怎麼說也比邊塞暖和,要是連這點兒小事都做不好,可真是這麼多年白混了。
然而真到了值夜的時候,楚長安覺得自己這麼多年可不就是白混了嗎。
站一宿和在外頭打盹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尤其是這段時間養尊處優,的確是一時間有點兒適應不過來。再加上這些個侍衛哪怕是在冬日,衣服也加不了幾層布料,怕的就是穿的太多影響身手。
已經過了夜半,整個皇城都歸於了沉寂,可是這寒風卻是沒有半點兒要休息的意思,依舊是不知疲倦的怒號著,席捲著那些已然沒有了生命的枯枝敗葉。
楚長安不停的在殿外來回踱步,時不時的還蹦躂兩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第一把火就受不住了,接下來可還怎麼活。
後來實在是冷的沒辦法,楚長安乾脆悄悄的給窗子開了道縫,感受著那一點兒微弱的熱氣,雖然起不了什麼作用,但至少心裡頭也有個安慰。
寢殿的位置修建在皇城中央靠後的一座高閣裡頭,一個是取高處不勝寒之意,但最重要的還是為了避免沾染地氣濕冷,對聖體有損。
這個位置借著月光,正好能把整個汴京盡收眼底。若不是外面那些外患未平,單看這汴梁,當真像個太平盛世一樣,完全看不出前些日子裡這兒一時也曾充斥著腥風血雨。
&ldo;楚侍衛,您沒睡吧?&rdo;
楚長安的思緒本來還在這萬里江山的安危興亡之中,卻是被一個清脆的女音扯回了現實。回頭一看,是個小丫頭。模樣也不過十五六的光影,面容靈巧,尤其笑起來很是討喜,不似那些個久諳宮闈的宮女們那般沉悶,應該也是個新來的。
這些宮女的出身各自有異,但基本上都逃不出家裡有兄長或者弟弟這些理由,再或者家境實在是貧苦到不行,再要麼就是家裡有長輩缺錢救命或者還債。
不然到了這個年紀,多半也是嫁個好人家安度一生,哪兒會送進宮來受罪。
&ldo;怎麼了?&rdo;值夜的宮女們可以進入前殿,但不能進入內殿,雖然也暖和不到哪兒去,但是不需要跟著這些個侍衛一樣在外頭吹冷風。想到這兒楚長安又把剛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本來還是想問問她冷不冷的,最後覺得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比較妥當。
&ldo;過來過來,您看。&rdo;小宮女拉起楚長安的衣袂把他往前殿裡頭拽,&ldo;您看。&rdo;
透著屏風能看得見內殿裡頭床上躺著的人,哪怕是光線昏暗,明黃色的被褥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