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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去一趟二樓以後。
或者說,沈星一直都不想走。
只是之前,沈星不想走的慾念只有七八分。
「沈星」和沈星共處時間還不足半年,她可以在身體裡看到沈星看到的世界,像開上帝視角一樣看到沈星經歷的一切,可這些僅限於她們共處的這段時間,也僅限於她們肉眼看到的世界。
她猜不透沈星到底在想什麼,只能捕捉到沈星的情緒變化。
比如之前,每次見到「許午遇」時,沈星情緒上都是偏輕鬆愉悅的。
上次在二樓,沈星哭了。
可她知道,沈星不是被嚇哭的。
她不知道沈星到底為什麼哭,她只知道她在沈星的身體裡,感受到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難受和歡愉並存。
也是這之後,沈星不想走的慾念達到了十分。
「沈星」不得不承認:「是,她不想走。」
許六不懂,他問:「為什麼?這裡有什麼好?」
「沈星」笑了,她重新坐回凳子上。
廚房的凳子都很矮,也很小,坐下去整個人有一種團在一起的安全感。
這種安全感是沈星非常喜歡的,但是她不喜歡,她更喜歡伸開手腳的自在,所以她直接把雙腿伸出去,抻直了,脊背微微垮著,很輕鬆。
「因為這裡輕鬆,」這是「沈星」唯一猜得到的原因,「脫離大城市,不用學習,不用每天早起,也不用熬夜,不用有遠大抱負,只需要考慮吃飽不餓。」
更重要的是,這裡沒有羅華艷,沒有所謂的母子情深。
「沈星」又笑一下,抬頭看向「許午遇」,她難得沒用嘲諷的語氣,玩笑道:「就跟你似的,大好的年紀,卻活像個鹹魚,多爽啊。」
許六本想反駁,可忽地想起她在船上利用迷香給羅華艷催眠詢問出來的那些事,又沉默下去。
「沈星」沒聽到「許午遇」反駁,扯唇笑道:「是吧,你也這麼覺得吧。」
「不是的。」許六說。
「沈星」一怔。
許六也坐回凳子上,廚房只有一扇小窗戶,灶台鐵鍋柴火都是灰黑色,趁得這屋子大白天也沒幾絲光。
她隨手撿了一根細柴,邊掰邊說:「這兒沒那麼好。」
從一瓢苦水,掉進另一池黑水,不值當。
「你也看到了,我媽,包括村長,還有其他人,都不是什麼好人。」
許六把掰斷的柴往柴堆里踢,然後拍拍手上的灰,門口有光照進來,落下的灰格外明顯。
浮浮沉沉,沒有形狀,沒有方向,就像此時此刻的她們。
「我還是勸你……你們,早點走。」許六又說。
「那你是好人嗎?」身後「沈星」忽然問。
許六抬頭,發現「沈星」不知何時蹲到了她旁邊。
「沈星」抱著自己的腿,仰著小臉,眼睛很直白。
又是這一招。
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許六都想直接告訴「沈星」,她不是男人,娶不了媳婦……
等等,不對,許六忽然想起一件事,她猛地看向「沈星」,盯看對方的眼睛。
她記得,沈星被羅華艷送進那種地方,是因為沈星喜歡女生。
她現在是許午遇,許午遇顯然不是女生。
那沈星為什麼一定要留下來?她難道不知道只要留下來就要嫁給「他」嗎?
許六心中從無盡感慨到萬千疑惑,最後盯著「沈星」那雙眼睛也只說一句:「我還是那句話,你們早點走。」
她說完不再看「沈星」,起身要走。
「沈星」忽然問一句:「你不用給他送飯嗎?」
許六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