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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玲玲不是很關心。
「我給你說說我今晚琢磨的東西啊,他是在外面長大的,這些年一直都跟村里沒聯繫,怎麼他一回來,大傢伙就這麼反感。」楊鳴說,「不會是他爸媽在世時做了什麼吧?」
「你這想像力要是用在學習上,不至於小學沒上完就輟……嘶……」楊玲玲胳膊被擰了,她冷著臉撥開他弟的手,「還扯到上一代的恩怨,怎麼可能,不過就是……」
話說到這兒,她很微妙的頓住。
「是什麼?」楊鳴抓他姐的褂子,「我越想越不對勁,劉寬又不是什麼大聖人,怎麼大家就信了他在梁白玉回村當天說的那些話,對梁白玉各種白眼?」
楊玲玲說:「那些話不過是個引子,主要還是他回來後,村里就不安生了,好幾家為了他吵得要砸鍋分家,談好親事的也要吹,被他迷了心智的不在少數,那些人家裡能待見他才怪。」村子就這麼大,褒貶的輿論都能傳染,而且很快就會達成一致。
屋裡安靜了會,楊鳴嘀嘀咕咕:「相貌又不是自己能決定的,就像我,遺傳了爸媽的所有優點,你一個都沒,就連信息素都是中級的,完全比不上我。」邊說還邊投過去同情的眼神。
楊玲玲沒動氣,習慣了。
關於梁白玉帶來的一系列影響,誇張卻又正常。
有些時候,有些環境背景下,美貌是原罪,太過了便是大罪,什麼都沒做,就被定為禍害。
解釋就是矯情做作,不解釋則是放蕩無恥,怎麼都是錯的。
梁白玉不是山間平凡常見的小野花,他太艷,太妖,不論是性格特點,還是穿著作風都極度肆意鮮亮,不適合這個村子的環境。
可他回來了。
這不就亂了,還有的亂。
幸運的是,他是beta,不是oga,不會和alpha們有信息素上的連接。
然而不幸的也是這一點——他是beta,可以被很多人標記,多次標記,反覆標記。
楊鳴的後頸有點癢,他隔著頸環使勁抓幾下:「老姐,你裝什麼深沉?」
「大人的事你別管,趕緊睡吧,小傻冒。」楊玲玲走出屋子,邊帶上門邊低聲說,「明兒還要挖地。」
末了警告一句,「你發熱期快來了,夜裡少亂跑!」
楊鳴左耳進右耳出,壓根就不當回事,他幾步衝到門口:「楊老師,我《故事會》看完了,你再給我兩本!」
「滾。」
後半夜下了一場暴雨。
梁白玉門前的藥渣糞水全部被沖走,淌進水溝里。
水溝是圍著村子挖的,一條彎彎繞到底。
村里或許有大秘密,但一定沒有小秘密。誰從自家糞坑裡舀了糞水,提到梁白玉家倒掉,這事兒不會沒人看見,他們選擇不說。
這下好了,那股子糞臭味從家家門前過,家家都有份兒。
這場雨讓睡眠淺的忍不住爬起來,對著窗外嘴幾句,然後回床上繼續睡,夢裡都在和人嚼舌頭根子。
梁白玉沒有對老天爺感恩戴德,他早早起來,拎著竹椅坐在門口,等菩薩來給他修房子。
菩薩來了,走了,一天就過去了。
幾天下來,陳碸話說得少,事做得多,堂屋基本上修完了,他坐在地上,結實的腿隨意叉開,髒手擰開水壺。
梁白玉準備上手去摸新牆,耳邊響起一聲低語。
「別碰,要晾。」陳碸阻止道。
「噢……」梁白玉收回手,半蹲著靠近他。
陳碸被一口水嗆到,狼狽咳嗽。
「你每天來我家,」梁白玉單手撫上他後背,輕柔地拍了一下,「林子怎麼辦?」
陳碸的咳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