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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碸拿開小石頭,撿起那幾片樹葉,一一抹掉上面的灰塵,他沉默著凝視它們,像透過它們看已經走了的人。
不是很想吃嗎?
為什麼又不吃了……
「這麼晚了,又是上山又是下山,」陳碸看向深黑的山林,「不累嗎?」
「別摔了。」
陳碸沉沉地吐出一口氣就收回目光,坐下來吃溫熱的紅糖雞蛋。
吃完了雞蛋,他的唇抵住濕潤的碗口,碗朝里傾斜。
混著姜味的紅糖水淌入他口中,慢慢滑進喉嚨,眼前是青年捧著碗坐在鍋洞口的模樣。
這紅糖雞蛋,是他家人給他做的吧。
家的味道。
陳碸拿著空碗和樹葉回去,他把樹葉放在抽屜里,同那串幹了的山芋藤手鍊挨著。
看了會那兩樣東西,陳碸關上抽屜,翻出了很久都沒碰的口琴,擦擦,送到了嘴邊。
夜深人靜,這座大山的現任看守者穿一身迷彩服,叉著腿坐在井蓋上,吹起了輕揚的小調。
誰能想到外形粗糙剛毅的人,內心是個文藝分子。
隔壁屋的陳富貴醒了,他聽不出兒子吹的《透過開滿鮮花的月亮》,只感覺不是什麼歡快的曲子。
屋裡烏漆抹黑,陳富貴翻了個身,床咯吱響,尋思兒子還是想上前線的吧,退役了當個護林員,心裡頭肯定是不甘的。
陳富貴睡不太著了,昨天親戚講說楊家要把閨女嫁給趙家那小子。
孩子的態度先不提,兩家都很滿意,已經在談彩禮了,這事能成的可能性不小。
楊家閨女是村里最有文化的知識分子了,她嫁到了別家的話,那他兒子可咋辦……
陳富貴越想越愁,又無能為力,他山都下不了,只能盼著楊家閨女來看他,到時候他才好辦。
人一輩子都是操心跟被操心的命,小時候被爸媽操心,長大了操心自己操心身邊人,老了操心孩子。
什麼時候不操心了呢,得進棺材。
這一晚好幾家都沒怎麼睡。
不包括梁白玉。他回家倒床就睡了,天亮了還在夢裡。
直到太陽曬屁股,梁白玉才從床上爬起來,他和往常一樣,醒來牙不刷臉不洗就去開院門。
外頭的落葉跟塵土往他院裡跑。
梁白玉早飯午飯一塊兒吃,他隨便煮了點芋頭粥,搬著竹椅去門口,坐那吃芋頭。
誰從他門前過去,都能被他收進眼底。
有村民牽牛去田裡,經過梁白玉門口的時候,拉了一大坨牛糞。
「張哥,你不用管,走你的就好,等牛糞幹了,我就鏟了給你的,肥料嘛,我知道。」梁白玉笑著說。
張父鬍子拉碴,眼下發青,他像是沒聽見梁白玉的話,趕著牛走了。
梁白玉一碗粥吃完,他背靠竹椅,兩手慵懶地梳理著長發,眯眼吹風。
同一時間,一群小孩子站在田埂上往下跳,反反覆覆,樂此不疲。
塘邊的大媽們在搓洗衣服,棒槌「啪啪」揮砸的清脆聲響里,夾雜著她們的嘮嗑。
「聽說了嗎,有人提前分化了。」
「誰啊?」
第19章
昨晚楊鳴在梁白玉家鬧出了很大的動靜,導致他家周圍的村民都被波及。
住在梁白玉左邊的王家小孩當晚就不對勁,到早上直接分化成了oga,家裡頭好一陣忙活,上午等小孩穩定了點就去買鞭炮,在門前劈里啪啦炸了一地,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家有了喜事。
為什麼說是喜事呢,因為一旦高級別的alpha和oga發情信息素亂泄,影響不可估量。
離得近的少年人受到衝擊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