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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千秋忽然怔怔的,手指摸上皓白如雪的腰帶,在裡面勾了一下,勾出一朵已經枯萎變色的白玉蘭。
他把這花兒送到鼻間輕輕嗅了嗅,而後隔著浩浩江水,朝渡口方向遙遙一揖。
宋迎默默看著這一切,心中不由得想,這二人倒是頗有些一見如故的意味。
接下來歲千秋往來各地,四處扶道,並未發生什麼大事,這段記憶過得很快,大概是謝還覺得沒什麼用處,便加快了追溯。
轉眼到了來年三月。
歲千秋幫助一處村子除邪,再度遇到了楚丘。
☆、來如風雨
這時的楚丘與去年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依舊是記憶里的模樣。
二人攜手誅滅了邪祟,楚丘說望月台就在附近山中,請歲千秋上去坐坐。
歲千秋正好無事,又想起曾經答應過楚丘,就去了。
彼時的望月台與現在如出一轍,三月桃花紛飛,正當好時節,月滿天也沒有變化,古早的建築,小扣的柴扉,一院子的蔬果花草。
唯一不同的,宋迎記得第一次進月滿天時,歲千秋是站在一棵玉蘭樹下,而這境中並沒有。
楚丘特意拿鋤頭在一株桃樹下刨出一壇酒,得意地向歲千秋展示:「這個桃花釀可埋了五年了,今天你來,咱們喝一壇。」
歲千秋直言:「不會飲酒。」
「不會?哈哈,我還以為你這樣的世外高人都會閒著沒事釀點酒喝呢。這酒不烈,你可以試試。」
他行雲流水地做了幾個小菜,和歲千秋坐在後廊中,看著波月湖的美景,喝了兩杯小酒。
歲千秋只淺淺地吃了幾口菜,任憑楚丘勸了好幾次,硬是不肯沾酒。他聞著酒味就蹙眉,心裡一千個不樂意。
楚鳳歌沒強求,又取出那張愛琴,錚錚兩聲,隨意彈起來。
歲千秋第一次仔細看這琴,好奇道:「可有名字。」
「有啊。」楚丘把琴身翻轉,露出底部的金色文字。龍池之上依舊是「絕弦」二字,底下的琴銘雖然比現實中清楚了,歲千秋卻認不出這是寫了些什麼。
「潦草。」他如此點評道。
楚丘:「草書就這樣的。」
歲千秋盯著那字看了一會兒,終於看懂些許:「……絕弦。」
剛認出這兩個大字,他就極不贊同地擰眉,「大凶之名,不可。」
楚丘眼角緋紅,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似是酒勁上來了,微醺道:「請千秋兄賜名。」
微微酒氣隨著風送入鼻間,歲千秋看他面色泛紅,醉眼朦朧,睫毛輕輕一顫,道:「學識粗淺,不妥。」
「那你隨便起一個唄。好用我就另斫一張琴。」
月滿天的房間裡掛滿了瑤琴,都是楚丘閒來無事斫的,沒錢了就拿到街頭賣兩張,刻上買琴人想要的琴銘,這麼賺錢還挺好使。
他的琴經常被富商大賈爭搶,大家都是奔著楚丘的浪子名聲去的,琴買回去彈不彈又是另一回事了。
歲千秋沉默了半晌,十分認真地想出一個名字:「平安。」
楚丘立刻忍俊不禁。
這倒不能怨他,從古至今,古人為琴取名,大多寄託深重,字眼也多大而高尚,譬如什麼「混沌材」「萬壑松」「雲中鶴」之類,兩個字的,又如「棲凰」「天風」「滄浪」。
「平安」二字,寓意雖好,卻未免俗氣。
他一笑,歲千秋便知他沒看中,漲紅了臉,道:「獻醜。」
楚丘卻笑道:「好名字,你等一下。」
然後他轉身進屋,抱了一張新琴回來,手裡還有一些小刀刻具等物,道:「你看這琴怎麼樣?」
這琴是伏羲式的,做工很好,並不亞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