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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千秋沒說話,逕自吃著飯,半晌,才抬眼看了看宋迎。
宋迎扶額道:「不是我,謝還是找你喝酒。」
歲千秋的目光又移向了謝還:「我不會喝酒。」
「那就太——太可惜了,不過無妨,這酒是果子酒,喝著玩兒的,醉不了人。」
謝朝辭連酒杯都準備好了,天青色的杯子,晶瑩剔透,是上好的材料。兩個杯子斟滿,一個推到對面,一個留給自己,舉杯相敬。
歲千秋端起來嗅了嗅,酒氣清淡,有一股蘋果的香味,便不猶豫,喝了一口,算是回敬。
宋迎拿過酒壺聞了聞,許久沒有沾酒的他也也忍不住蠢蠢欲動,舔了舔淺淡的嘴唇:「好香。」
話落,一隻蒼白的手伸過來,把酒壺無情地拿走。謝朝辭垂視著他:「小孩子不能喝酒。」
宋迎:「我不是小孩子了。」
「你幾歲?」
「你怎麼老問這個?!我都十七了!」
「十七?七老八十你在我眼裡也是個小屁孩兒。還有,不要隨便舔嘴,丑。」
「……」
謝還把那酒壺放得離宋迎遠遠的,又去給歲千秋灌酒,這酒兒確實好喝,清淡卻不至於無味,喝著像果汁一般,不覺得就讓人喝過了頭。
兩杯酒下肚,歲千秋好似沒事人一般,臉不紅心不跳,沉靜得很,盯著謝還發起了呆。
宋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這是醉了?」
謝還道:「應該是醉了,這酒後勁兒大著呢。」
說完,歲千秋終於動了動,目光已經渙散如一團風飄絮,宋迎試探著拽了他一下,歲千秋只是腳下一絆,歪了歪,卻仿佛看不到他,扶住了旁邊的櫃架,說了一個字。
他說得一片含糊,根本分辨不出,宋迎這才確定他是真的醉了。
醉酒後的歲千秋也格外安靜,不似旁人那般大喊大叫亂撒酒瘋,他拉開了後廊的門,面朝波月湖盤膝而坐,然後就似一尊石像,沒了動作。
宋迎道:「他這樣,什麼時候能睡下?」
謝還也有些吃不准:「沒見過喝醉了還有心思賞景的。」
說話間,身後微風忽至,玄關門刷拉一聲被人拉開,兩人齊齊轉身,預作防備,卻又同時愣住。
門口站著一個模糊至極的人影。身姿修長,一身淡綠衣袍,手中抱了一個長而模糊的黑色東西,看形容,似乎是張琴。
那門也不似他推開的,而是自動打開了。
門一開,門外的人就歪歪扭扭的撞了進來,嘴裡還念念有詞,只是和他本人一樣糊裡糊塗的,聽不出來是說的什麼。
他撞到了洗漱的木架,踢翻了矮桌,飯菜頓時撒了一地,宋迎被湯汁濺了一身,剛想說話,眼前翻到在地的桌子卻又瞬間恢復原樣,那些所謂的飯菜也好似從未出現過,只剩下兩個酒壺和酒杯,是謝還帶來的。
宋迎低頭,身上的湯汁也不見了。
他明白了,這是四悟境根據歲千秋的心境變出來的。
他想看到誰,就變出誰,想沒有飯菜,飯菜就消失了。
所以這個突然多出來的人……
是楚丘。
謝還按住他,道:「靜觀其變。」
「楚丘」進來後,就直奔著後廊去了,他他也像是醉了,跌跌撞撞,挨到了歲千秋身旁,那容顏也愈發清晰了,一張醉意熏然的臉,一雙狂而深潤的眼睛,看著歲千秋,笑盈盈的,嘴唇開合,無聲地說了句什麼。
他說完,歲千秋牽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說了兩個字。
到底說的什麼,大概只有他們兩個才知道了。
「楚丘」席地而坐,坐姿隨意又懶散,倚著歲千秋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