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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對於駙馬留宿酒肆這種醜事自然是極力抨擊,但對長公主願意同夫君相守,對舅姑執禮的做法大加讚賞,聖上若要他們下旨和離,反而是有傷二人的夫妻之情。
皇室嫁女向來讓駙馬家族苦不堪言,因此也有許多人願意吹捧燕國長公主高尚堅貞的婦德,來為其他皇室的女子做一個榜樣。
饒是衛國長公主出家已久,聽見長姊的駙馬都尉私下養了六個妾室也要嗆一口茶的,「阿姐,爹爹當年把你許給他是因為你在櫻桃宴上看中了他,他居然敢背著你養這麼多小妾?」
燕國長公主在小自己將近二十歲的小妹妹的面前被聖上說起難堪事,多少也有些不自在,她央求地看向皇帝:「官家,七郎,您也知道臣和駙馬並無子息,唯有一個女兒,他畢竟是嫡子,出去找那些民女也只是為了個徐家留後罷了。」
「何況……」她面露難色,說起夫妻之間的私房事,「駙馬也不曾將那些女子帶到臣面前,但凡臣來傳召,駙馬也會應召的。」
「臣的女兒好歹在婆家過得安樂,如今她的父親驟然見棄於陛下,臣也怕會傷及了她。」
「非朕棄他,實則駙馬有負皇恩。」聖上略有怒氣,大致知道燕國長公主下面肯定還是要為她的丈夫求情:「長姐之女亦為朕所疼愛,大可晉封為公主,即便只為郡主,又有何人敢輕視皇室骨肉?」
燕國長公主連忙跪倒在地上,她也知道自己這樣說不會得到皇帝的喜歡,幾位宗親姐妹也討厭她為駙馬納妾開先河,弄得她們家裡那位蠢蠢欲動。
「臣……也不敢奢求陛下寬容,只求放妾夫妻團圓,駙馬經此一事已有悔意,斷不敢再犯了。」
雲瀅察覺到聖上衣袖下捏了捏自己的手掌,雖然沒有下狠手,但能叫人體察到他的克制與火氣,便也學著聖上的樣子反握回去,輕撫官家的手背,用那略帶癢意的撫觸,讓聖上稍微平息一點怒意。
「長姐心意如此,朕復何言?」聖上冷笑了一聲,也沒有吩咐內侍攙扶她起身,還是衛國長公主看著有些尷尬,俯身到長姐的旁邊把她扶起來坐好。
「阿姐糊塗,」衛國長公主也不願意將事情在御前鬧得太大,「豈不聞佛經有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天下男子如此之多,豈止他一個徐家郎君,大不了叫娘娘和七哥再給你選一個駙馬嘛!」
雲瀅見她一身道袍,人卻在講佛經,有些忍俊不禁,「嬪妾聽聞衛國長公主是修道之人,不想勸人的時候也會說《心經》。」
話說完她突然想起來這位長公主的生母是楊太妃,那也就不足為奇了。
「佛道一家,只要能將道理說通,倒也不拘是哪家的教義。」
衛國長公主輕聲一笑,她只是茹素誦經,但別的事情上比這些出嫁的公主都要逍遙自在,「今年不是朝廷又到了開春闈的時候嗎,七哥在名冊上胡亂給長姐點一個,想來都比徐家那個強。」
徐氏郎君再怎麼玉樹臨風、才冠京師,也已經是二十年前的舊事了,哪比得上新晉的進士年輕英俊,少年意氣?
「細君,說得有些過了。」聖上起初是聽著妹妹在勸燕國長公主,並不說話,可是妹妹後面的話卻有些不合聖意。
他又不是父皇,不願意給皇室女子選新晉進士為駙馬,省得配出來一對怨偶。
「既然長姐的心意始終不肯改變,朕也不願勉強。」
聖上見燕國長公主拿出絹帕拭淚,稍感頭痛地去揉了揉太陽穴,等她平靜片刻才繼續道:「長姐若同駙馬一道赴任,自可夫妻團聚,若留在京師,來日國家大赦,駙馬也能罪減一等,回京為布衣百姓。」
國家大赦那得是帝後病危祈福、御極大赦,或者是皇太子出生冊立,燕國長公主瞧著皇帝後宮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