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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虧太后這些時日是沒有精力、也有些不願意去管皇帝近況的,否則皇帝暗裡送了這麼多不合規制的珍品到群玉閣,她把自己說得再怎麼賢良淑德也沒有用處。
雲瀅說著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倒像是把太后準備拿來訓導教誨她的詞提前念了一樣,太后原本想要教導她一番,現在倒也沒什麼興致了。
她在宮中多年,也知道大約是不可能有人主動請纓到夜裡來照顧一個老婆子的,如果有,大概也是為了在皇帝面前多些存在感,賭一份聖上的憐惜。
「你要是真有這份心,就該用到皇帝的身上去,在清寧殿也是無益的。」太后稍顯譏諷地說道:「官家如今一心都在前朝,難道雲美人還要去後宮干政嗎?」
皇帝在前朝內宮將御史上奏的事情都駁斥了回去,說並不存在這樣一回事,然而他要是真的不相信,就該立刻處死那對夫妻,永絕眾人之口,即便是錯了,諫官恐怕也不敢直書皇帝認錯人的紕漏,只好將錯就錯,這件事情以後誰也不敢提。
然而聖上派人將他們秘密關押起來,七郎到底信不信這些流言蜚語,已經是一目了然。
雲瀅幾次見到太后,她除了在對待皇帝皇后時多了一些慈愛,平常的一言一行都符合一位高不可攀的上位者,不大會用這種刻薄的語氣訓斥嬪妃。
恐怕還是有些生聖上的氣了。
她聽了這等讓人難堪的話也沒有立刻難堪,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一個還算得體的笑容:「老娘娘病中多慮了,官家這些時日最掛念的不是前朝,而是清寧殿。」
「陛下就算偶爾到妾那處坐一坐用膳,見到一道娘娘喜歡用的膳都會格外留意,與妾會說幾句您為什麼喜歡。」
雲瀅最大的優勢就在於她那一雙含情的眉眼,她若肯稍稍笑一些,就叫人覺得自帶了許多真誠,「官家有時候問起太醫,聞安則喜、聞危則憂,嬪妾蠢笨,都能瞧得出來。」
女人總是敏感一些的,太后所在意的事情無非是皇帝竟然不曾親身來過清寧殿探望,因此覺得那些表面上的留心還是有演給外人看的成分,但她是皇帝目前寵愛的嬪妃,皇帝同她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很多的,做戲也不用做到這種程度。
太后默然片刻,雲瀅說自己笨的這種話稍微聽一聽也就算了,自己與皇帝之間的事情並非嬪妃所能、所敢議論,她這樣說無可厚非。
「下去罷,」窗外有雞人在報曉,已經到了卯時該交接的檔口,太后揉了揉晴明穴,她淡淡吩咐道:「以後不必總跪著伺候人,教官家知道了也不會高興。」
雲瀅應了一聲是,這個時候王昭容和江貴人也該過來了。
果不其然,當雞人唱過第三聲的時候宋嬤嬤就進來提醒雲瀅了。
但她沒有料到太后已經醒了,見雲美人坐在太后榻邊,多少有些意外,垂手回話道:「娘娘,官家攜王昭容和江貴人過來請安了。」
雲瀅的臉色微僵了一下,旋即想起江貴人和文郡君都是已經許多年不曾有寵的舊人了,更不消說王昭容近來還不討皇帝的喜歡。
與其說一路同行,或許還沒有在清寧門附近撞上的可能性大。
她微微一笑,像是向長輩炫耀自己猜對了一件事一樣:「娘娘明鑑,可見妾身所言總是不差的。」
太后心中莫名鬆快了一些,瞧著雲瀅也順眼了許多,也不介意她在自己身邊多留一會兒。
畢竟她所見到的嬪妃中,誰也不願意嫌見聖上少的。
「既然昭容娘子已經到了,妾就去偏殿喚文娘子一道回去了。」
雲瀅自覺現在的臉色必然不如剛睡醒的人好些,面上的妝容恐怕也髒了,頭髮或許還算是好的。
她素來都是把別人比下去的主兒,不喜歡讓旁人壓過自己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