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頁(第1/2 页)
但現在,她的遠山眉間被人用小筆點了一朵梅花,用珍珠為蕊,胭脂為瓣。潤澤的胭脂輕勻在她的臉上,淡化了歲月的年紀。
「娘娘的技藝當然是不會差。」楊太妃見到雲瀅到來也不覺得有什麼驚訝,起身同太后分坐在羅漢床的兩側,含笑招呼她過來:「好孩子,坐得近一些。」
雲瀅依言落座,宮人送到她手邊的茶還未來得及飲上一口,就聽見坐在上首的太后同太妃閒話家常:「雲美人從前是你帶過一段日子的,既然充媛最近病了,不如就叫她替你抄寫佛經還願罷。」
太妃似乎怔了怔,而後才接上太后的話:「這些事情叫宮人去做就算了,七郎現在正疼這孩子呢,娘娘把她拘到我那裡去茹素吃齋,七郎怕是要在心裡怪我不知體恤的。」
雲瀅也替楊太妃抄錄過一些經書,知道她身體初春時節常發喘症,常常會叫人抄經誦經祈福,楊充媛也偶爾會抄錄幾卷為太后太妃祈求康健。
宮裡的娘娘會在祈福的時候發願到定下的日期之前刊印多少經文、布施多少銀錢,但抄經大多數還是叫小輩來做,自己抄上一兩卷也就夠誠心了。
這些事情她之前是做熟了的,不過到了福寧殿之後就沒再弄過,太后突然這樣吩咐,叫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連忙站起身來,輕聲問道:「不知道老娘娘是要嬪妾抄錄什麼經書,嬪妾一定照做。」
「雲美人既然懂事,你叫她去做就算了。」太后的語氣淡淡,並不像是說笑,「每日一卷《地藏王菩薩本願經》,想來二月花朝節的時候總能湊出二十餘卷,七郎一貫最是孝順,要是知道嬪妃在宮中替他盡孝,難道還有不依的道理嗎?」
雲瀅覺得今日有幾分不對,太后或許對她封美人有些許不滿,可是才將她送到皇帝的身邊,哪有叫人齋戒沐浴,抄寫佛經的道理?
但這些她沒有質疑的權力,反而得歡天喜地應下來,才叫太后對著她時的臉色緩和幾分。
太后對於雲瀅的喜愛似乎僅限於她能讓皇帝感幾分興趣,如今瞧著她同看後宮其他品階稍低些的嬪妃也沒什麼區別,反倒是楊太妃同她說過幾句話才叫她往皇后宮中去,不必特意再去自己殿裡謝一次恩。
等雲瀅告退之後,楊太妃才莞爾一笑,隔著桌案嗔怪太后道:「就為了那麼幾句流言就要叫一個美人來陪我吃素念經,姐姐也太容易生氣了一些。」
她聽到太后允准雲瀅封美人的時候著實吃了一驚,這原是太后當年在先帝面前所有的待遇,突然叫雲瀅這麼招眼,連她都有幾分拿捏不定太后的心思,要不是晚間她陪太后過來一起玩雙陸,都不知道皇帝竟還有這樣的時候。
「七郎未免也太不像話了,怎麼能白日裡在寢殿做這種事情!」
太后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皇帝在外面看著穩重,可福寧殿裡傳來的消息總是叫她不省心,偏偏雲瀅還是在她的寢殿裡被送給皇帝的,突然要重罰也有些不像話,只能含蓄地罰她不許侍寢,叫皇帝心裡有數就算了。
冊封美人的旨意發下去之後,便有宮人在私下猜測雲美人在福寧殿裡的事情,然而太后讓人拿了皇帝的彤史過來時,午間時候卻是乾乾淨淨,一點痕跡都沒有。
雲氏在宮中並沒有什麼仇家,空穴來風必有根據,福寧殿近身服侍官家的人又不願將官家的事情泄露出去,兩廂對比之下,太后也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皇帝胡鬧也就算了,連彤史都不按照規矩記,太后即便是為著兒子的面子想裝作不知道,心裡也有幾分生雲瀅的氣。
「七郎都多大的年紀了,姐姐還管他怎麼寵幸嬪妃?」
楊太妃並不拿這件事情怎麼當一回事,「女無美醜,入宮見妒,且不說那事兒是宮人們私下議論天子,合該問斬,就算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