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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信里寫道——
沈遙,或許你不知道,在你面前,我時常感到自卑。
當年,我一直逃避你,不敢給你任何承諾,我甚至沒有勇氣接受你的喜歡,因為我不知道我會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
我的家庭讓我感到屈辱,我害怕被你看到我的另外一面。在那灰暗的一面,我的形象並不光輝。我的媽媽是情婦,我的爸爸是貪官,而我,是一個永遠都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忍受著另一個家庭無盡的辱罵。
你問過我,當初我為什麼會從省城離開到桐安這個小鎮念書。其實我是被人趕走的,那個女人只是說了一句話就能讓我離開那個家。
那時候,我就知道我的命運不是由自己來決定的。
直到高考成績出來,我終於看到了未來的希望。我以為我終於可以擺脫這個家了,所以我想給你一個承諾。
我想把這些口紅,送給你,對你說:
「沈遙,謝謝你陪了我三年,以後我想照顧你一輩子。」
紙上有明顯洇濕的痕跡,他在寫信時落淚了。
看完後,沈遙把這封信放進抽屜,眼眶漸漸紅了。
眼前又浮現了當年在車站,臨走前,他摟著她的腰,問她:
「你想要什麼,我給你帶回來,什麼都行。」
原來這就是當年他想要送給她的禮物。
時間一天天過去,秋葉在不知不覺中脫落,大街上人們穿的衣服越來越多,伴隨著一陣冷空氣南下,冬天轉眼就到了。
今年的冬天異常地寒冷,新聞上報導,此次j城將迎來了五十年難得一見的低溫天氣。
這種惡劣的天氣,出門的人也少了許多。
周末,沈遙裹了一件厚厚的羊毛大衣前往南元監獄。
這次她仍然是和鄭覓一起去的,因為路照前幾天在寄信給她的時候,特別交代這一次一定要和鄭覓一塊兒過來。
車到了監獄門口,鄭覓在下車前又問了她一遍:「路照在信里有沒有說別的?」
沈遙搖頭。
鄭覓眉頭皺起:「他沒說是什麼事?」
「沒有。」
鄭覓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有點不好。
沈遙原本沒多想,這下也跟著擔憂起來,喉嚨咽了咽:「他在信里只說讓我一定要和你一塊過來,他說有事要和你說。鄭覓,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鄭覓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道:「別亂想,待會我們就知道了,不要自己嚇唬自己。」
兩人填了登記表後,獄警帶他們進探視房裡等著。
沈遙坐在椅子上,眼皮不停地跳,雙腿打顫。
近來不知怎麼,她變得越來越悲觀,她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在焦急的等待中,門終於開了,路照穿著一身囚服走了進來。
他比上次更瘦了些,脖子上多了一塊兒傷疤,皮膚成了黝黑的顏色,像是被什麼燙的。
他在位置上坐下,眼底情緒翻湧,整個人顯得異常疲倦。
沈遙迫不及待地拿起眼前的電話,說話時呼吸不穩:
「你脖子上那塊傷疤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只是不小心磕到了。」路照把衣服領子拉高,聲音低沉,像深山裡的古鐘,一下一下地迴蕩。
「你騙我,這根本就不是摔傷的傷疤!」
沈遙說得對,這些的確不是摔傷的疤痕,可是路照又怎麼敢對沈遙說,這些傷疤其實是被一群人拿著菸頭燙出來的。
他喉嚨動了動,解釋道:「工作的時候,被油濺到了,沒什麼大礙,你別擔心。沈遙,你先把電話遞給鄭覓,我有重要的話對他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