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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聽著不像皇后王氏的語氣,江畫看了徐嬤嬤一眼,琢磨著這話應當算是一種忠告。
強調了兩遍的「忠心」,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或許在徐嬤嬤眼中,她是不忠心的——既不忠於皇帝李章,也不忠於皇后王氏。
她做淑妃之前是宮女,還是那種不識字什麼都不懂的宮女,她有什麼不忠,又有什麼可以讓她不忠的?
並且,既然她不忠於皇帝皇后,那麼她是忠於誰?
這問題簡直能把江畫她自己都難倒了——原來她是自帶了一個立場進宮,並且還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
她接過了徐嬤嬤遞過來的干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水珠,她想不出來她自己帶著什麼立場,這會兒只能道:「嬤嬤放心,對皇后娘娘和聖上,我只有忠心不二的。」
可她很快也就發現這話並沒有讓徐嬤嬤安心——從鏡子裡面看,徐嬤嬤微微搖了搖頭,似乎有些怒其不爭,又有些惋惜喟嘆。
都重活了一輩子了,這樣情形江畫哪裡還能不懂?
上輩子她後來那麼苦澀難當,其原因大概就是這個她現在都還沒知道的自帶立場了。
自己都想不清楚這立場到底是什麼,莫名其妙地就已經成了靶子,江畫決定直接問問眼前這個知情人徐嬤嬤。
既然徐嬤嬤被皇后派到她身邊來,並且指定了讓她來幫自己打理宮務,那麼就說明了徐嬤嬤能代表皇后的態度,雖然她的立場不太對,但皇后願意拉她一把。
既然要問,江畫也不打算繞彎子,便開門見山道:「嬤嬤方才說的話,我知道嬤嬤是把我當自己人的。」頓了頓,她從鏡子裡面看著徐嬤嬤的神色,見她眉頭鬆動了一些,然後才繼續說下去,「我山野出身,進宮也是偶然,做了淑妃更是突然,有些事情我自己也不明白。便如嬤嬤方才說的忠心,我自然是忠心皇后娘娘,否則還能忠心於誰呢?」
徐嬤嬤從江畫手裡把帕子接過來搭在一旁的架子上,這會兒她語氣更和緩了一些:「娘娘說得是,方才那話,是奴婢想得不周。」她一邊說著,一邊請江畫站起來穿外衣,「皇后娘娘也與奴婢說過,娘娘性格天真爛漫不懂事,讓奴婢多多為娘娘周全。」
江畫點了點頭,等著徐嬤嬤繼續說下去。
然而徐嬤嬤卻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扶著她走到外間,然後一絲不苟地開始叫了宮女們進來給她穿戴梳頭。
這樣就沒了嗎?
這不是說了和沒說沒兩樣?
江畫忍不住又多看了徐嬤嬤兩眼,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剛才說得還不夠直接。
但轉念一想,她看著身後宮女給自己把頭髮在頭上挽成髮髻,又插上了各種花樹花簪,心情倒是漸漸隨著頭上的物事越來越多而變得沉穩了更多——她有些能理解徐嬤嬤剛才那話了。
倘若預設立場就是此人心中藏奸,那麼這人無論說什麼,都是心懷不軌。
她現在無論說什麼,徐嬤嬤都要再三斟酌,說不定還要去問一問皇后王氏,最後才能有個定奪。
不過江畫也並不急,這種有關信任和立場的事情都不是一兩日可以轉變的,這時日長久,她大可以慢慢琢磨。
用過早膳後,她等到了來自乾寧宮的一道口信,再次確定了皇帝李章中午時候要過來用午膳,並且詢問淑妃娘娘有什麼想吃的,膳房可以一併滿足。
膳房主動請她點菜是兩輩子加起來頭一次的事情,江畫頗有些意外,只是她在吃食上向來不挑剔,但看過來的內侍一再催促,最後只說能吃得清淡些就足夠了。
乾寧宮的內侍走後,徐嬤嬤向江畫說了如今宣明宮的宮務,然後帶著人往內府去,江畫身邊就只留下碧桃等宮女了。
「徐嬤嬤看起來凶得很。」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