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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時還好,一旦回頭直面黑衣人,丘老三兩股戰戰,可他素來懼怕丘老大,剛才又挨了一巴掌,況且他也知道,若沒有沈玄青,他怕是走不出這深山林。
他們一夜奔逃,根本不管方向,已經越進越深,而沈玄青在山裡如魚得水,想活著,就得扒緊了這個獵戶,於是死死撐著,沒轉身逃跑。
一晚上過去,他們幾個累了,追殺的他們的也是人,縱使有些功夫底子在身,也不是鐵打的,同樣會疲憊。
沈玄青躲在大樹後面,聽見羅標幾人的喊罵聲,知道是想幫他。
和面對猛獸不同,獸類再狡猾,也比不過人的心智,可此番突生變故,很多人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稀里糊塗就送了命。
是以哪怕知道自己殺了人,他心硬面冷,手裡又是宰慣牲口禽畜的,見多了血腥,心中並無任何波瀾,只從胃裡泛出一陣噁心,殺了馬隊那麼多人,只當給他們報仇了。
當蒙面黑衣人中箭倒地,被一箭擦著褲管過去的丘老三嚇得差點尿褲子,哆哆嗦嗦低頭一看,幸好他穿得厚,褲子裡還有一層薄棉花,這會兒棉絮翻露在外,毒箭頭並未傷到他,這才腿軟跪倒在地。
待回過神聽見丘老大和羅標說那兩人都死了,他如夢似幻,一下子驚醒,眼淚鼻涕一起流了出來,悶頭緊緊捂著嘴哭。
沈玄青很快在兩個黑衣人身上摸索一番,摘掉臉上蒙的布一看都不認識,也並無任何木牌符令能辨出身份,唯有在他們後脖子下方看到一個青色符文的烙印。
丘老大見多識廣,但也不認識這符文的來歷。
還沒停歇一會兒,沈玄青讓羅標和他抬屍體扔進被落葉枯枝遮蓋的矮山洞中,丘老大丘老三去抬另一具屍體,弄完後他說道:「留不得,快走。」
昨晚追殺他們的不止兩個人,若被發現屍體,怕是要過來尋仇,還是儘快離開為好。
一路走沈玄青一路想,那伙人不為搶車馬不為搜刮財物,昨晚死了的二十個弟兄都躺在地上,黑衣人連屍首都不去摸,只對他們趕盡殺絕,肯定不是搶錢的山賊。
他又去問丘老大有沒有得罪過誰,可丘老大一個販馬的,頂多是和同行有些不快,但在他們豐谷鎮上,哪有人能花大手筆請這樣的殺手來阻截,不說銀錢,根本沒有門路。
如此便只剩了一個猜想,黑衣人不是沖他們來的,或許只是他們夜裡到了那片山嶺,礙了對方的事,亦或怕被他們看見什麼,就順勢來滅口。
這樣一來也說得通了,暗中的人看他們只是尋常漢子,沒把他們當回事,況且他們這樣奔逃,一邊逃一邊死人,任誰看都是一群沒有武藝的農家漢子,頂多是力氣大腳程快,到後半夜就只派了兩個人來追殺。
四人穿林爬坡,腳下不敢停留,邊走邊掩藏蹤跡,壓根兒不敢回頭。
待到晌午太陽刺眼,人人都口乾舌燥,嘴唇多少都起皮開裂了,沈玄青找到一處山溪,一口氣走了這麼遠,這才停下,這麼久滴水未進,都渴的不行,哪還管溪水冰涼。
丘老三累的像是條死狗,喝完水翻過身躺在地上,只剩喘氣兒,偏生肚子還餓了,而乾糧被落在馬車上。
沈玄青同樣餓了,坐在溪邊歇息,抬頭看向周圍,瞧見有能吃的果子,伸手指過去:「那棵樹上的果子能吃。」
丘老三原本癱在地上,聞言一下子坐起來。
丘老大和羅標也都舔著嘴唇,又驚又餓的,哪能好受。
果樹不高,就是許多熟果子被鳥兒和蟲子吃了,好果子不剩幾個,都這會兒了,有口吃的就不錯,沒人嫌棄,被鳥雀啄過的果子也摘下來吃。
吃了果子又喝幾口水,沈玄青竹筒一直掛在身上,從家裡走時陸谷給他買了個皮水囊,後來裝酒喝,昨天晚上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