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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回到車站,下了車後卻發現這裡和他們走前不太一樣——廣場上居然開始熱鬧起來了。
確切來說也不是廣場,而是廣場前面長街東南角處的一戶人家,那戶人家檐上掛著白布,門前擺著花圈,花圈上掛的輓聯讓幾人得以知曉這裡去的是一位老夫人,花圈旁還立著一對雙頰通粉可愛,眉間一點紅痣,用紙紮成的金童玉女。
而廣場前則搭起了一座大戲台,台布是乾淨的白,台架是沉鬱的黑,台上的戲班子卻在敲鑼打鼓唱著戲,還用大廣播放著喜慶蹦迪的音樂,戲台旁圍著一群村里來看熱鬧的本地居民,時不時拍手叫好,肆意大笑,也有些是好奇過來瞧熱鬧,穿著時髦的外地遊客。
不一會事主門裡走出來一群披麻戴孝的男女老少,雖然看上去是家裡在辦白事,然而他們臉上不見悲傷之色,有幾個眼眶稍紅,嘴角也是高高揚起,被身邊人逗兩句就笑了起來,笑聲還像是故意般洪亮有力。
路笑雩看不懂這些人在做什麼:「這是在幹什麼?」
「這是喜喪,廣場上搭的戲台是那家人搭起來請村里人看戲的。」
不過惡補了不少民俗和民間忌諱的顧絨,即便他也是頭一次瞧見,但也能給路笑雩解惑,戲台搭在廣場也好理解,長街又窄又細,行人好通過,但卻擺不了戲台,便只好借廣場的寬敞地來擺。
誰知路笑雩又問:「什麼是喜喪?是在慶祝她死了嗎?」
顧絨:「……」
沈秋戟:「……」
顧絨真想說是無知者無畏,白事上最忌諱直接說「死」這個字了,也幸好這是一場喜喪,如果來者賓客都哀喪著臉莊嚴肅穆,事主反倒會不高興,調笑兩聲還好,沒什麼關係。
不過怕路笑雩等會又說出不該說的話,顧絨還是好心給他講解了下關於喜喪和普通白事的區別以及旁的一些基本注意事項。
路笑雩三人聽完後直呼長了見識,說他們家裡祖母祖父輩去的早,爺爺奶奶又還安在,沒經歷過自家的喪事,不清楚這些忌諱,謝謝顧絨給他們講解,隨後低頭作揖和老夫人連連道歉,便又凝神去看戲台子上那些人唱的戲曲去了。
「看來絨崽的確有在刻苦學習啊,都知道這麼多事了。」沈秋戟抱著胳膊在一旁笑道,「我感覺這一趟即使我不來你也可以好好的。」
「那可不,你給我的書我都看完一半了。」顧絨聽完,沈秋戟前一句話還昂起頭,覺得被誇了在這驕傲呢。等聽完沈秋戟後面的話後卻趕緊扯住他衣服,蹙眉說:「你不會明天想逃課不來畫畫吧?」
「你想哪去了,我是那種人嗎?我也是要來增進畫技的好吧?」沈秋戟一連三問以表示自己的決心。
他們兩人拉扯間沒注意聽事主摔碎喪盆的聲音,等到注意時,事主的孝子賢孫們已經兩人並排跪在地上,成長長一串延伸到廣場之外了,而八人抬著厚重的棺材自屋裡頭出來,從跪在地上這些人的頭頂上過去。
路笑雩又來拍顧絨的肩膀,問他道:「顧絨顧絨,那這呢?這又是在幹什麼?」
顧絨也看不懂,他了解的白事和喜喪流程里並沒有這一項,搖了搖頭如實說:「我也不知道。」
「這是在出殯,子子孫孫跪在地上,鋪出一條通天路,送祖母去往極樂之界。」沈秋戟聽著他們兩人對話輕嗤,徐聲說。
「已經出殯了?」顧絨聽完沈秋戟的話眼底也浮出惑色,「不該啊……怎麼就開始出殯了呢?」
他們中午時就來了一趟車站,要進入村莊深處就一定會經過長街。而那會兒事主家裡還沒掛起白布,結果下午回來到這時竟然都已經開始出殯了,速度之快和其他喜喪白事完全不一樣,叫人困惑不已。
然而不等顧絨深思,他就聽見事主門口那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