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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沈青稚起身行禮。
梅氏瞧著沈青稚那張比外頭積雪還冷然的玉潤嬌顏,她心頭握著一股氣,想著池青蓮從昨天她回府開始,連帶的委屈。
梅氏上前一步:「青稚姐兒。」
她對上沈青稚平靜無波的雙眸,眼裡泛起濃濃失望:「稚姐兒,你不過才回京什麼也不懂,為何這些年日日修佛養性,卻還是這般咄咄逼人的性子,十年前你便厭極了她!如今都十年過去了,你怎麼還是這般?」
沈青稚無辜的眨了眨眼睛,眼裡透著無辜,不解看著梅氏:「女兒不知母親說的是何事?」
梅氏冷笑:「當年青蓮姐兒痛失雙親,初來乍到你不喜她,大冬日裡把她推到結了冰的池塘,差點就是活生生一條人命,如今你一句不記得她,就想輕輕揭過?」
「就算當初的事你不記得,那如今呢?如今你青蓮姐都那般跪在老太太院子裡,低聲下氣給你道歉,你為何還不肯原諒她?還要仗著自己的身份就想把她逼出侯府?」
沈青稚站直了身子,雙瞳孔烏黑,瞳眸里疏冷得像藏了斑駁星河,清冷的嗓音帶著一絲啞意:「母親要女兒原諒她什麼?女兒回京還不足一日,何曾說過表姑娘半句不好?」
「女兒不懂,母親好端端為何怪罪於我?」
梅氏愣住,她竟不知如何反駁,也實在拿不出自己嫡親的女兒究竟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沈青稚慢慢往前邁了一步,幾欲逼到梅氏跟前,聲音清寒黯啞:「就如當年,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當年池家表姑娘落水,母親可信過女兒一分?母親覺得愧對池家,那為何連帶這女兒,都要同你承受那份愧對?」
一時間,梅氏無言以對。
她只得揪著青瓊居一事不放:「當年的事先不論,如今你不就是因著青瓊居記恨青蓮麼?那不就是個院子?本就誰住都是一樣,而且你青蓮姐姐自小身子骨就弱,那年失去雙親後,她更是受不得刺激。」
「你難道要硬生生逼死她的命去,才甘心不成?」
「身子骨弱?受不得刺激?」沈青稚咬著這幾個字,巴掌大的小臉上神色冷厲微繃,「難不成在母親看來,女兒這副天生心疾的身子骨,就是鐵打的不成?」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第5章 長兄
「這些年,母親心裡頭可有我半分?母親難道不覺對女兒我有絲毫虧欠?」
論起沈青稚幼年舊事,梅氏自知理虧,卻比不過她心裡對池家的遺憾和愧疚。她看著眼前唯一的女兒,腦海里揮霍不去的卻是池家上下慘死的畫面。
她顫著聲音,幾乎是咬牙切齒:「你與她,若論身份,你們本就天差地別,你又何須事事與她爭?」
「青蓮姐兒生來就比不得你尊貴體面,也比不得你在府中有爹爹兄長、嫡姐外祖母、護著。可青蓮姐她有什麼?她不過是個寄人籬下的表姑娘,我若是不對她好些,這上京城還有誰能顧著她?」
「你自小生在侯府,再不得寵,也依舊是金尊玉貴的姐兒,你得了十分寵愛,我就算多寵她八分也比不得你生來的富貴。」
說到這,梅氏有了幾分底氣,她聲音不自覺大了起來,泛著尖銳:「青蓮姐兒她什麼都沒有,偏生體弱多病,若我不多護著她,她恐怕早就懸樑自盡,跟著慘死的池家上下一同去了!所以就算你多讓她一分又如何?」
梅氏這話,無異於拋開沈青稚的五臟六腑,狠狠的戳刀子!捅碎了她對於這位生母,最後的一絲希望。
沈青稚瞳孔驟然一縮,心頭震盪。冷淡漠的雙瞳內泛起嘲弄,喉間苦澀蔓延,本是紅潤的櫻唇,在倏忽間變得蒼白無比。
伸手捂著心口,整個人晃了晃,向後退了小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