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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
“咦?啊!原来是嫂子的贴身丫鬟,那真是太好啦!呃……我是说,嫂子既然都休息了,那咱们就不闹洞房了。哪,这是你家姑爷,咱们几个把他送回来啦!”
随即是一阵“交货”的声响。
卸了“货”,像是好不容易摆脱掉烫手山芋,几个人脚步声来得乱、去得也乱,迅雷不及掩耳,门外一下子又恢复宁静。
“哇啊!”哪有这样的啊?可怜的锦绣连句话都插不上,只能无奈地扶着自家姑爷的一边臂膀,被浓重的酒气一熏,头都快昏了。
这一方,慕娉婷从内房疾步定出,覆面的喜帕已自个儿除下,见锦绣快要打跌,赶紧过来撑住醉醺醺男人的另一边臂膀。
好沉啊!她未及多想,整个人挨近男人腋窝,试着用肩头顶起他的重量,两袖一前一后环着他的腰,吃力地把男人往内房里带。幸得他并未喝瘫,脚步虽说蹒跚虚浮,仍乖乖地跟着她晃进里边。
把男人高大的身躯勉强“抛”到鸳鸯锦�上,慕娉婷脸容早已通红,一半儿是因使了力气,气喘吁吁,一半儿则因嗅多了他身上浓郁的醇味,耳鼓微鸣,秀额甚至泌出薄汗。
“小姐,送姑爷回来的是三爷、四爷和五爷,姑爷底下有四个兄弟,小姐拜堂时,咱在堂上见过他们。唔……八成是怕小姐责问,适才把姑爷推进门后,眨眼全溜啦!”锦绣嘟囔着,两颊有些看不过眼地鼓起,见主子跪在榻边费劲儿地拔掉男人那双半个靴,不禁呐呐唤着:“小姐……”
“锦绣,快把脸盆架上的巾子打湿给我,他脸好烫。”慕娉婷头也未扬地道。
脱掉男人的靴子后,她将他健壮的小腿抬上榻,让他躺得舒坦些。
“啊?噢!”回过神来,锦绣忙按着指示打湿巾子,绞了绞,送到主子面前。
“小姐,给。”
慕娉婷接过手,坐在榻沿,倾身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男人泛红的脸。
这张脸啊,她终是见着他的庐山真面目了。
手中的巾子拭过那张五官深明的面庞,男人有着十分饱满的宽额,两道密浓的眉画过额下,那斜飞的眉形利落爽朗,有着外显的豪气。
他眉间处轻捺着两、三道浅纹,细心再瞧,眼角也寻得出淡淡痕路。
当初,媒婆帮两人对过彼此的生辰、合过八字,如此推算,她记得他应已三十有二,足足长她八岁。
依她这年岁才出阁,算是个“高龄”的老姑娘了,此时瞥见他眉心、眼角的淡纹,不知怎地,她心头竟兴起模糊的欢愉,似乎欢喜着几道细纹加注在他脸上,让他粗犷的外表多了内敛且沧桑的气味。这心思着实古怪啊,古怪得教她得抿住唇,才没让那愉色在嘴角漾开。
擦拭他眼角与眉间的力道不禁放得更轻、更柔了。
“唔……”男人忽地皱皱高挺的鼻梁,瘦削双颊让那张略方的脸形瞧起来棱角分明。他像是本能地眷恋那柔软的抚触,方颚一偏,半张脸自然地偎进慕娉婷那只忙碌的柔荑里。
她柳眉儿一挑,发现他左唇下、接近颚骨的地方,有一道肤色浅疤,不凑近细瞧根本看不出来。
“小姐,我去厨房煮碗醒酒茶过来吧?”俗话说“春宵一刻值千金”,究竟怎么个值法,锦绣不太明白,但见姑爷醉得呼呼大睡,把小姐干晾在一旁,她心里总觉不好。
慕娉婷摇首,小手扶正男人的脑袋瓜,抬睫对锦绣微微一笑,柔声道:“他醉了就由着他睡,不打紧。倒是你,别杵在这儿,也该去歇息了。”
锦绣踌躇着,灵活的眼瞟了瞟四平八稳地瘫躺在榻的男人,又瞄瞄摆满桌的小碟小碗,跺脚,大大叹气道:“怎能这样?姑爷也真是的,明知小姐在新房里等他,他倒好,醉了便睡,一觉到天明!小姐和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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