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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說林寒肯定魔怔了,還有人說林寒根本不愛沙合。
林寒都默默的聽著,不反駁也不辯解。
直到第七天,林寒自殺了。
老沙:「那個時候我才明白過來,林寒就等著第七天,因為相傳那日是回魂日。林寒留下一封信,和沙合一樣,將孩子託付給了我。其實我原本不姓沙。」
曲丹丹:「你改姓,是怕孩子懂事後,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
「是啊。我從兩個月開始帶著他,一直到十八歲。怕委屈他,一直沒再找個伴。」
謝魚問:「那您原來姓什麼?」
「我姓焦,焦大樹。其實這麼多年叫老沙,我早習慣了。」
兩個月大的孩子得喝奶才行,老沙找了頭駱駝,給沙小洲餵駱駝奶,餵小米湯。
老沙很怕自己養不活這孩子,好在沙小洲出息,雖然調皮搗蛋,但健健康康長大了。
老沙把他送到鎮上的學校,讓他好好讀書。
「沒上幾天學,老師就找我了,沙小洲那個混蛋打了半個班的同學,再這樣下去學校開除他。我嚇壞了,趕緊買上雞蛋,挨家挨戶的送,回去就把這小子狠狠收拾一頓。」
「我也想給他講道理,可沒文化呀,講不出個一二三。我常常想,要是沙合和林寒還活著該多好,小洲這孩子肯定很乖。」
沙小洲從一年級到三年級,就沒及過格。
老沙一看這不行,他爸他媽都是大學生,沙小洲必須得是大學生。
從那以後,老沙對沙小洲格外嚴厲。
早上一大早起來背書,背完書自己做飯吃飯。
傍晚放學回來先去和老沙一起幹活,回來後燒火做飯。
晚上在昏暗的燈光下學習,只要考試沒得第一名就要挨打。
「家裡的掃帚,不知道打爛多少個。讓他去幹活,就是要讓他知道干苦力有多辛苦。整年整年不給他好臉色看,這孩子滿心都是怨氣。後來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他是我撿來的,那孩子就更恨我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沙小洲再也沒喊過「爸爸」兩個字。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沙小洲成績上去了,穩居全校第一。
後來全鎮第一,再後來全市第一。
「有一次我看他的作業本,上面寫著一行字。『我一定要離開這個地方,離開討厭的老沙,我要上大學』,找我的親生父母。那一刻,我很傷心,但是這個如果能作為他的動力,也行!」
沙小洲高三那年,老沙因為常年勞累過度,得上了不治之症,醫生讓他儘快手術。
老沙問醫生,還有多久。
醫生說不動手術的話,最多半年。
「我還有半年的時間,那時候拼命幹活,就想著為小洲湊大學學費和生活費。四年的湊不齊,起碼湊個一兩年的。」
「我記得很清楚,那天小洲回來了,拿著大學通知書。你們說巧不巧,他考上的那所大學,正是林寒和沙合上的那個林業大學。」
大夥誰也沒說話,拼命忍著淚。
平時看上去笑呵呵的老沙,總是那麼熱心,那麼大度,誰也不知道他竟然有這麼一段往事。
想說沙小洲不懂事,可也怨不得人家。
畢竟沙小洲一路苦過來的孩子。不知道老沙承諾了什麼,付出了什麼。
「孩子心裡有恨,有委屈和不服氣。我知道他不是來報喜的,是來向我證明他自己可以。我把所有積蓄交給他,本想把一切都跟他說明白,可憋的時間太久太久,話到了嘴邊竟然不知從何說起。」
沙小洲剛去大學,老沙就走了。離開的太突然,什麼話也沒留下。
墓地在林寒和沙合附近,墓碑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