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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秦氏腦筋轉開了,若是把秦貴升趕走,那鋪子裡管事的豈不是自己兒子嗎?季氏找不到人非自家兒子莫屬。
「侄女說的可都是真的?」張秦氏不放心消息來源。
「姑母若不信,有名有姓的自管去打聽」月娥提點她,把她往道上引。
張秦氏晌午飯都沒吃,就匆匆家去了。
「姑娘還真打算讓大表少爺管鋪子,聽說大表少爺不學好,整日惹事。」雲珠不解地問,意思是還不如秦貴升,好歹秦貴升比他靠譜。
「螳螂撲蟬,黃雀在後」
「奴婢知道了,姑娘就是那黃雀。」
太陽一落,借著黑暗淹著,秦貴升走進一個小胡同,左右看看,閃身溜進虛掩著門,門朝裡面插上,他沒注意到巷子口有一頂小轎子,在他進去後,巷子黑處走出幾個人,轎子裡探出一個女人的頭,小聲吩咐幾句,這幾個人就又隱身黑暗處。
秦貴升睡到半夜,口渴,炕熱,滿身透汗,旁邊的女人熱得被子沒蓋,光溜溜的,這個讓男人慾死欲仙的尤物。
突然,他仿佛聽見有動靜,側耳聽聽裡間,不是那癱子發出的,那癱子很知趣,從不妨礙他們。
秦貴升拿起桌邊的茶碗,喝了一口,猛然覺得不對勁,這聲音像是前院牆頭什麼東西掉下來,他心下叫道,不好,有人,忙抓起衣衫,也顧不上秀娘,鞋都沒穿,光腳跳下地,看來前門不能走,秦貴升直奔後門,抹黑跑到後院門,一拉,門被從外反鎖上,他驚慌中,發現西牆靠牆有個梯子,忙忙爬上去,牆不算很高,爬到牆頭,朝下看夾道上無人。
這時,上房屋裡燈亮了,傳來人聲,似雜亂的腳步聲朝後院來了,幾聲犬吠,登時,街坊四鄰的狗跟著叫起來,秦貴升情急一咬牙,朝地面上跳去,趴在地上,扭了腳,疼得呲牙咧嘴,牆那邊有說話聲兒,牆頭冒出個人頭,朝後喊:「人在下面」
秦貴升顧不得痛,一瘸一拐,倉皇如喪家之犬,逃回住處,包了幾件乾淨衣衫,細軟等物,連夜跑了。
第二日,季府就得了信,季氏和程春媳婦、杜義家的正說這事,杜義家的道:「秦總管連夜就跑路了,聽說是那媳婦男人家的堂兄弟捉的奸,聽說那堂兄弟帶人闖進去的時候,秦總管已經跑了,那媳婦還在做春夢,身上連布片子都沒一絲,那媳婦男人錘炕,叫把姦夫□□沉塘。
季氏滿面愁雲,「沒想到貴三叔這老實巴交一個人,竟糊塗到做出這樣醜事,他出事不打緊,鋪子裡的事誰管」
「嫂子心太善了,還蒙在鼓裡,嫂子看看貴三叔是怎麼管的帳目」大姑太太秦玉鳳走在前面,後面是楊先生和月娥。『
雲珠手裡捧著帳本。
季氏看見楊先生,起身讓座,命丫鬟奉茶,猶自不信,「楊先生,您說這帳可有毛病?」
楊先生是一年輕婦人,文靜清秀,和氣地笑著,「姑太太說得沒錯,月娥讓我幫著看了,是有問題,而且問題不小」
季氏懵然問:「那這麼說鋪子裡不虧空,是貴三叔搗的鬼」
楊先生溫柔地點點頭,「我粗略地算了下,雖然經營不樂觀,還不至虧損」
季氏抱怨,「貴三難為我信他,欺負我孤兒寡母」
「嫂子,貴三叔跑了,嫂子沒點驗,看鋪子裡東西丟沒丟?丟了東西要報官府」
張秦氏佯作不知情,咋咋呼呼的說。
「點了,倒是沒丟什麼,帳上銀兩也沒剩多少,他拿就拿了,權當這些年他辛苦操持一點心思。」季氏不知道秦貴升這些年在生意上貪了多少,還有點過意不去的意思。
張秦氏暗自里直撇嘴,心說,哥哥怎麼就娶了這樣愚蠢的嫂子,沒才幹人拎不清,好好的家當,全讓人卷跑了,她渾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