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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歲歲捏緊了手指。
默不作聲地用力搖頭。
仿佛在否定張美慧,也在否定自己。
直到這一刻,她清晰地意識到,本質來說,她和張美慧完全就是一種人。
只是張美慧行事更加肆無忌憚。
而林歲歲,由於年齡尚小,臉皮更薄一點,才不至於如同她媽一樣荒謬。
薄倩一點都沒有說錯。活該她被罵,不委屈。
她低下頭。
將嘴唇咬得生疼。
好在,現在叫停、不算太晚。
……
林歲歲這一病,直接病了好幾天。
再翻過周末,複習三天,周四周五就是期末考。
班上幾乎人人自危。
恨不能將公式連紙帶墨一起吞下肚子,消化個乾淨。
唯獨陸城,日日在教室湊個人頭數,實際上,整個人都有些心思不寧。
林歲歲一直沒有回他微信。
很奇怪。
陸城面無表情,將那本《舒婷詩精選》從書包最底下挖出來、放在桌上,翻來覆去地把玩。
有些事,無法深思。
深思也深思不出什麼結果。
因為心臟病,陸城打從很小起,就有一定厭世心理。父母給的親情不是他想要的,只讓他在深淵裡越陷越深。
像是累贅,丟不掉、又拋不下。
只得用「親情」綁著人前進,叫人人都痛苦萬分。
他沒有什麼想要的,也沒有什麼在乎的。
總歸會死的,不是麼。
他這個病,手術一台一台做,再往後,還能怎麼樣?
換心?
換了又能堅持多少年呢。
玩世不恭,混著一天又一天,很好啊。
他也不想給誰的人生、留下濃墨重彩的筆畫。
但是林歲歲不一樣。
和所有人不一樣。
她像是個受了傷、誤闖雪山的小鹿,從陸城撿到她助聽器那一瞬間,與她對上視線,他就很清楚。
小姑娘孱弱、無助又乖巧。
陸城把這十幾年所有的善心都給了她。
自己已經走不出這座雪山。
但林歲歲還可以走出去。
所以,他不能給她任何希望——他也不懂,到底怎麼樣,才能守護一隻小鹿。
沒有人教過他。
-
周一清早。
張美慧將林歲歲叫起來。
她的病在周五就已經痊癒,咳嗽症狀也全數消退。
張美慧陪了一周,耽誤了不少工作。
「年末了,公司那邊事情太多,我這幾天還是沒空回來。給你請了個小時工,每天來三個小時,幫你打掃做飯。」
林歲歲向來沒有意見,訥訥地應了聲「知道了」。
張美慧收拾好東西,飛快地化了個妝,說:「我開車送你去學校,早飯就路上隨便買點吧。」
「嗯,好。」
……
時間尚早。
林歲歲第一個走進教室。
她手上拎了豆腐腦並一根油條,慢吞吞地解了塑膠袋,開始小口吃飯。
冬日,氣溫太低。
沒一會兒,豆腐腦就沒了熱氣。
同學們陸陸續續到達。
她將早餐紮緊,順手丟到後頭垃圾桶里。
翻出作業本,開始對答案。
薄倩就是這會兒來的,張望幾秒,立刻鎖定目標。
她笑著喊人:「林歲歲學姐。」
林歲歲抬起頭,愣了一瞬,倏地慶幸、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