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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酒。」洛攸喉嚨滾燙,懸在空中的手收回來,緊緊捏著細鏈,「這條鏈子是什麼意思?」
季惜城視線下移,掃過那兩道利刃般的鎖骨和微紅的胸膛,沉聲道:「一個承諾。」
洛攸訝然,「承諾?」
季惜城半眯著眼,他此時的神情像古老的畫卷中,那些沒有悲喜的神。可神沒有欲(望,魔才有。
他向前一步,消弭彼此之間的距離,一邊膝蓋支在床上,身體擋住上方的光,將洛攸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下。他的指尖和洛攸的指尖碰觸,輕而易舉從洛攸手中奪走細鏈,然後往裡一勾。
洛攸不可避免地被扯向他,胸膛的微紅大面積擴散,脖頸和臉頰盪開了一片潮。
兩人的距離極近,精神力和呼吸相互糾纏,季惜城說:「我跟你要過很多遍承諾——你會再拋下我嗎?你說不會。清醒的時候,在我懷裡昏迷的時候,你都說不會。但你沒有守約。」
洛攸感受著自季惜城指尖傳來的戰慄,它經由鏈子,以一種瘋狂而悲傷的力量摩挲著他的動脈。
「我……」
「噓,我不想再聽你承諾了。」
季惜城黑霧一般的雙眼裡晃出零星幽光,「你給再多的承諾都沒有用,因為你不會兌現。我給你造一個承諾,它鎖著你,幫你兌現。」
洛攸半張著嘴,麻意在骨髓血管里穿梭。他很想向季惜城解釋,五年前他沒有別的選擇,現在他會來到首都星,接受軍銜和勳章是其次,最重要的動因是他要找到他。
他出生在克瀚氏城,和在那裡出生的所有人一樣,為守衛聯盟而犧牲是他們的使命。
他已經死過一次了,他的使命已經完成。完成使命之後的榮耀並沒有那麼重要,季酒才是最重,他是來兌現承諾的。
可他說不出口。爆炸在季酒眼前發生,季酒比誰都清楚,他和約因人的核心指揮艦同歸於盡,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經死了,只有季酒相信他還活著。
季酒寧願接受自己再一次被他拋下,也不承認他已經死去。
一切話語都變得蒼白。
細鏈勒著後頸的皮膚,那裡變得灼熱。洛攸沉浸在潮濕的精神力里,灼熱點起了某種衝動。他抬起雙臂,環在季惜城的脖子上,緩緩將人壓向自己。
他們仿佛在彼此角力。脖子是人類最脆弱的地方,不到萬不得已,沒有人會將脖子暴露給別人。但現在他們互相擁有對方的脆弱,拉向自己,卻又矛盾地抗拒。
洛攸蹬掉擋在身前的被子,右腿輕輕抬起。酒精的作用還沒有徹底消失,腿腳酸軟,剛抬一點就要往下墜。
腳踝在季惜城腿上碰撞擦過,下墜的趨勢停在季惜城掌心。
黑霧在季惜城眼裡流動,仿佛是欲(望的實質。這是洛攸熟悉的眼神,五年前,在他臨時居住的宿舍,季酒總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
他的主動似乎讓季惜城困惑,那兩道英挺的眉緊緊皺起。
「你想幹什麼?」季惜城矜持地開口。
洛攸在鉗制下無法撐起來,小幅度地動了動,「我想的不就是你想的嗎?」
季惜城抿唇不語,抓著他腳踝的手卻更加用力。
洛攸現在挺不好受的,脖子被拴著,右腿又被折起來。可腳是他自己交到季酒手上,也無意抽回來。
「我是個混帳,只會承諾,卻不兌現。」酒精也好,精神力的互相作用也好,別的什麼都好,洛攸直白地望著季惜城,說出五年前絕對說不出口的話,「酒酒,我來還債,你要嗎?」
季惜城指骨泛白,暴起的精神力像一條條帶著刺的藤蔓,以疾風般的力氣抽向洛攸。可是就連虛無的精神力,也無法真正傷害洛攸。那麼急促的力量,在碰觸洛攸時也變得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