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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賈還沉浸在自己的表演里,只聽陸一溪的聲音又響起來:&ldo;在醫院裡,這些事情發生的多麼?&rdo;
小賈托腮想了想說:&ldo;還行,我們科不是外科那種動刀子的,也沒有經常,但偶爾碰上一次覺得特別心煩,社會上什麼人都有,遇上那些不講理的,分分鐘能讓你懷疑人生。&rdo;
陸一溪眉毛清揚,唇邊漾著的笑意漸漸收起來,她的耳邊還迴蕩著樓道里一浪高過一浪的罵人聲,但想起紀嵩那張哪怕末日來臨也能一如往常鎮定自若的臉,翻湧而起的情緒便漸漸被壓下來,她緩緩靠向柔軟的床墊,耐心地聽小賈講了在醫院裡發生的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小賈上午說的話仿佛是遭到了詛咒,她說這些事情不常發生,結果下午紀嵩辦公室門口就來了兩個醫鬧的。
那是一對中年夫妻,兩人如同進城務工的民工,穿著打扮十分樸素,女人臉上自帶天熱的腮紅,男人渾身黝黑,皮膚像是常年在日光下曝曬,有著紅黑的輪廓,頭髮亂糟糟的,看上去附著不少揚塵,褲腿是破的,鞋子上還沾著已經凝固了的泥,像是剛從工地上趕過來的。
該男子指著紀嵩的鼻子就開始罵:&ldo;黑心醫生啊,我媳婦自從被你治過之後身體就垮了,你不能因為我們沒錢瞎看病啊。&rdo;
紀嵩每天會接待不少病人和他們的家屬,他早忘了這個男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他看了一眼兩腿一蹬坐在他辦公室門前的女人,她的氣色很不好,嘴唇發白,還破了皮兒,她臉色發青,皮膚沒有一點紅潤透亮的光澤,雙目無神的像兩潭死水。
他似乎有點印象,他之前是曾給她看過病,她的空腹和餐後的血糖都很高,當初他認為她應該在醫院多接受一段時間的治療,可因為家庭條件的原因,她老公死活不同意,只住了三天院,讓他開了一堆藥走了。一般情況下,病人因為經濟條件的原因不配合接受治療,醫生也不能做什麼,治療是需要錢的,所有和錢扯上關係的事情都很複雜。
紀嵩揚頭,視線從女人轉到男人身上。
下午輸完液的陸一溪出了病房,看到紀嵩辦公室門前圍著一圈人,她毫無意外地擠進裡面去。
&ldo;我當初說的很清楚,她的情況最起碼要住兩周的院,後來好像只住了三天吧。&rdo;紀嵩的話很冷。
男人雙眼一瞪,眼睛掙得渾圓並泛著紅血絲,隨即他一手抹臉,竟真的抹出一把眼淚來,聲音也開始哽咽:&ldo;你就是看我們沒錢,沒給你送禮,一點也不好好治,隨便敷衍了事,人們都說糖尿病不是啥大病,現在人病成這樣,敢說和你沒關係?再說沒錢是我們的錯嗎!我每天冒著生命危險辛苦去工地打工,她什麼也不會,在家帶孩子,兩家的父母都臥病在床,也需要人照顧和花錢治病,我們家裡根本沒什麼錢,你們這些無良醫生,每天在辦公室里坐著,不好好看病,領著國家發的錢,這什麼世道啊!&rdo;
貌似在場的人都能體會到底層群眾的艱辛,弱者本來就吸引人們的同情,陸一溪發現身邊的人不約而同地開始同情那對夫婦,竊竊私語議論紀醫生的醫德和為人。
輿論一下子往一邊偏,甚至人群中還混入了記者,兩個電視台的記者靈敏地捕捉到社會新聞的熱點,架好裝備和機器隨時準備採訪錄像。
紀嵩一臉淡漠地看著這一切,他好像並不打算再解釋,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況且現在的形勢對他太不利。
陸一溪掙扎著擠到人群的最前面,十分自來熟地和該男子打招呼:&ldo;你媳婦兒也是給紀醫生看的?&rdo;
男人用一種警覺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然後開口:&ldo;你難道也是病人?&rdo;
陸一溪:&ldo;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