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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洛驀然將頭抬起,這是林寂第一次叫他的名,以前他都喊小公子或者世子。
只是這話也太假了吧。
假歸假,聽著順耳。余洛喝了小半杯茶,肚子裡暖和很多,說話間也有了些神氣,「你可知我長兄餘澤。他可是五年前的狀元,現任內閣次輔,好大的官呢。我阿姐更不用說,她接管了我父親的兵權,十四歲起就跟著我父親在邊境……」
「你何必跟他們比官位比權勢,阿洛,你可知那些東西握在手裡,也都是有代價的。」
林寂這寥寥幾句話,似乎和以往每一回的溫潤回話有些不同。
但余洛說不出哪裡不同。
「對了,這幅畫為什麼被燒了一角,我的臉都燒沒了一小半。」
林寂掃了眼,語氣很抱歉地說道,「拿回來的時候不甚打翻了燭台,竟就燒起來了。」
「還好沒燒完。」余洛抿著嘴,將畫軸小心收好放在身邊,「這麼漂亮的畫,燒沒了就太可惜了。」
「你很喜歡字畫?」
其實倒也不是,是因為你喜歡字畫,我才投其所好的。
如果非得說的話,余洛更想去騎馬射箭,不喜歡悶在屋子裡。
「嗯?」林寂見他似乎有話要說又哽在喉頭,便追問道,「怎麼了。」
余洛輕輕地說,有些不好意思似的:「雖然我眼下被禁足,但是其實,我很想出去學學騎馬射箭。」又看了眼林寂這副瘦削頎長的身子,想來他也是一心只讀聖賢書的,「你是不是也不會,不如過幾日你腿傷好些了,我去向祖母討個騎術先生來,我們去郊外騎馬怎麼樣。」
騎馬好,少不了是有些肌膚之親的。
余洛心底的小算盤打得啪啪響。
可林寂卻只是淡淡笑著,不贊一詞,抿了一口茶水後才道,「過幾日再說吧。」
頗有些婉拒的意思。
余洛失望極了,長長的睫羽垂下,蓋住有些暗淡的眸子。
第8章 鬧劇
林寂垂眸,指尖摩挲著杯沿,心底陡然浮出隱約的煩躁。
「好像很晚了。」余洛後知後覺地站了起來,不小心將手中杯子灑了些水在那人身上,趕忙伸手去替他擦著。
柔軟的頭髮蹭著他的下巴,林寂有些不自然地別過頭。
淡淡的烏木沉香的味道。
是不合他年紀與性格的沉鬱味道,帶著丁點清苦。
將水漬擦過後,余洛合身離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似地喃喃,「對不起,你沒有燙到吧。」
他好像很喜歡道歉。
余家貴為國戚,他的身份明面來看是多麼的貴重。
可他卻一直小心翼翼的。
小心翼翼地對待一貫苛責他的余老夫人,小心翼翼地對待那根本什麼都不是的小郡王,小心翼翼地——
對待一窮二白的自己。
一幅畫都不敢要。
還要夜裡來偷。
余鎮欽當年何等暴烈,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借著魏家的勢搖身一變成了皇族外戚這十數年來多麼風光——
怎會生出余洛這樣的孩子。
林寂搖搖頭,嘴角始終掛著溫雅的笑意,眼底卻有幾分掩不住的寒光,「嗯,沒事,不必在意。」
隨意從泉玉茶館那樣魚龍混雜的地方撿人回府。
因為他受傷了,就這樣愧疚地上趕著照顧。
難道余家這樣的閻羅殿裡,還能養出個活菩薩嗎。
那人一溜煙地不見了,消失在細雨迷濛的夜色中。
林寂聽著那踏雨而去的慌亂腳步,不自覺地伸手觸及身上那塊水漬。
這些都不重要。
余小世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