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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
『這皇位,本來就是我的。所有背叛過我的,曾歸順於魏氏的走狗,全都得死。』
不對,這些是假的。
林寂捂著額頭。
裴寒亭根本沒有與自己對峙在金陵城前!他已經和余侯達成一致,默認了自己入金陵兵不血刃地復國奪位才對。
不對,其實和解才是夢吧。
林寂那些記憶不知為何漸漸模糊了。
一時間,虛虛實實,全都攪弄到他腦子裡來。
教他根本分不清楚哪些真哪些假。
猛然間如眼前躍動的詭譎燈火,五日前的畫面,開始生生印在他的眼裡。
那是一場煉獄。
他破開金陵城大門,直接殺入宮城,在殿前終究一劍刺入裴寒亭的心口,冷笑,「所謂的『忠臣』,原來血真的是熱的。」
「蕭……珩,你不能殺陛下,你……」
「裴王爺,我早說過。看在你曾為我蕭家死守三年的份上。如若你肯歸順,本不必死得如此難看。」
嘩地一聲,劍抽出,鮮血順著劍尖被甩在地上,流下長階。
滴滴答答。
殷紅得刺目。
他踩著血入了殿內,一刀直接砍斷魏聞珺的胳膊,將他身後染血的玉璽放在手中把玩。瞧見那人腰間的血玉,那沾滿裴家人鮮血的劍尖挑破那繩穗,再一刀揮落。
玉被劈裂,砸落在地上,碎成無數片。
玄色的珠子沾著魏聞珺的血,滾落到他的腳下,被他捏在指尖。
緩緩在指尖碾碎。
「這個,本來就是我們蕭家的東西。」
毫不留情一刀抹了魏聞珺的脖子,鮮血染紅了身後的龍椅,滴滴答答往下淌,血流如溪,沾濕他的鞋履。
那一攤血上倒映著他的臉。
陰鷙,冷峻,還帶著一點不屑。
他踩著那血一路往上,推開魏聞珺的屍體,就這樣坐上滿是鮮血的龍椅。
暗緇色的眸子順著那殿外望向那一片灰濛濛的天空,手指摩挲著那座椅上精雕細琢的龍頭,動作輕柔,竟生出一點流連的感覺。
皇權,帝位。
不外如是。
最後畫面恍如成了黑白,漸漸在黑暗裡淡去。
林寂看著自己的手——他殺了裴寒亭,殺了魏聞珺,還有……整個雲州,十二萬降兵。
那些虛假的,平緩的和解才是夢。
這樣酷烈的死傷,和數不盡的枯骨與冤孽堆疊起來的皇權之爭,才是真實。
「陛下。」
宮女顫顫巍巍地跑進來,「御醫,御醫來了。」
熟悉的記憶漸漸遠去,取而代之的,是他瘋狂掠奪,痛快廝殺,溫熱的鮮血不斷濺上雙手的回憶。
是他記憶錯亂了,他以為雲州之戰沒事,以為裴家順服於他,以為——
他與一位余家的世子,曾成過親。
對,余洛,余昭溪。
他在哪兒。
腦子裡某一個弦似乎繃斷,他問婢女,「宣平侯府那位小世子……小字昭溪那位,在哪裡。」
外頭一位年邁的御醫終於進來行禮,剛巧聽見陛下的問話,便放下手中的背的醫袋,問,「陛下問的,是宣平侯府第三子,小字昭溪,和前朝太子魏聞緒有過婚約那位嗎。」
終於有人認得阿洛,林寂迎上前去,「是,他在哪兒。」
「他在三年前的夏末,已經溺斃在湖裡,陛下好端端地,怎麼問起他來。」
死,死了?
三年前死了。
怎麼會。
林寂翻看另一本宮中記檔,找到了三年前相關的事件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