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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聿看著秦婈眼角的笑意,莫名覺得,此刻的她,與那天晚上無意中撞見的她不甚相同。
也說不上緣由,就像一道直覺。
「以你兄長之才,今日高中,也算實至名歸。」蕭聿向後一靠,嗓音沉沉:「但你若想謝朕,不如陪朕喝杯酒?」
喝酒。
秦婈的心不由得顫了一下。
上輩子她的酒量就是個丟人的,蕭聿同她喝過兩次,每次都不堪回首。
翌日酒醒,他總是一邊摩挲著她的腰,一邊笑她本性終於得以釋放,她卻在心裡咬牙切齒罵他一肚子壞心眼。
好在秦大姑娘的酒量還算不錯,酌飲幾杯,應當無事。
秦婈笑道:「陛下今日有此雅興,臣妾自當作陪,但臣妾酒量不大好,待會兒若是失態,還望陛下不要怪罪。」
蕭聿輕聲嗯了一聲。
很快,盛公公就端來了兩壇玉泉酒。
玉泉酒由光祿寺釀醞署釀造,醇馥幽郁,口感濃烈,絕非是女子尋常喝的桃花釀能比的。
蕭聿抬手斟了一杯酒。
皇帝遞過來的酒,誰都不敢不喝,幾杯下肚,秦婈的臉就覆上了一層紅暈,她用指腹揉了揉太陽穴,道:「臣妾不勝酒力,實在是掃了陛下興致。」
蕭聿見她醉態難掩,忽然道:「會唱曲嗎?」
秦婈看著他的眼睛。
不由心道:看來你是真願意聽曲。
她上輩子舞藝精湛,歌卻唱的一般,最多是不走調,但這輩子為了入宮選秀,知道他喜歡聽曲,便特意跟四月學了一首。
蕭聿只見眼前人眉眼一彎,「臣妾會唱《霓裳謠》,陛下可聽過?」
這是四月的拿手曲子。
蕭聿喉嚨滾動,「這倒是沒有。」
殿中央爐煙裊裊,隨春風散去。
佳人披羅裳,眉際月輝映,秦婈放下金樽,緩緩開了喉,音色婉轉動聽,如耳邊輕語撩人心弦。
殿外的宮女太監們眼前一亮,可皇上的目光卻一寸寸暗了下去。
曲畢,秦婈笑道:「陛下,臣妾唱的好聽嗎?」
蕭聿點頭,笑了一下。
皇上今夜毫無意外地歇在了景仁宮,雖然秦婈沒醉,但酒勁起來,也難敵睡意,蕭聿攬過她的肩膀,手掌在她肩上拍了拍。
蕭聿緩緩闔上雙眸——
烏雲藹藹,京中一片陰沉。
永昌三十八年十月初三,丙申年戊戌月戊子日,嘉宣帝突然駕崩。
滿京皆知先帝已病入膏肓,但究竟還有多少日子,楚後卻瞞的格外緊。
戊子日的前一夜,楚後召集世家貴女及內命婦進宮賞菊,成王妃和穆家女等皆在其列,晚宴尚未用完,整個皇宮就已亂成一片。
那場春蒐後,嘉宣帝一臥不起,再加之燕王病逝,徹底打破三王抗衡的局面,楚後趁機把控朝廷,成王眼見朝廷勢力迅速向晉王府傾倒,不是沒起過反的心思,光是刺殺他就做過兩次,可蕭聿有個好岳父,憑軍力,京中無能與蘇家抗衡。
成王兩次皆敗。
當晚,蘇景北親自帶兵將紫禁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此等架勢,便是街上的乞兒都知道要變天了。
楚後從奄奄一息的皇帝手中接過聖旨,斂襟坐於高台之上,睥睨四方,命太監當著天子近臣的面將聖旨緩緩展開。
這是傳位聖旨。
眾人略過冗長的帝王生平,直接看到了最後一句話。
晉王蕭聿懷瑾握瑜,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輿制,持服二十七日……
下面是玉璽大印。
嘉宣帝嬪妃早早便著素衣在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