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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中安靜極了,就連攝像也下意識放輕了腳步。陳正沉默看著,眼底有破冰般的喜意浮出水面,手指無意識捏著桌沿。
顧北音說完台詞,似乎有些倦了,長長的睫毛顫了顫,想要閉上,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再度不甘地睜開。她定定看著一個方向,眼中的光彩越來越淡,最後終於熄滅。
與此同時,她一直收緊的指尖鬆開,一枚晶瑩剔透的碧色玉環跌落而下,與堅硬的地面撞擊後化為幾塊碎片。
陳正突然毫無徵兆地站了起來:「江平秋!這才是我要的江平秋!」
他語氣中的激動太過鮮明,揚起的語調讓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陳正助理看了老爺子一眼,眼圈還是紅的,卻被他率性的舉動逗得破涕為笑。
顧北音站起身,向陳正鞠了一躬。
陳正的態度和之前截然相反,滿面笑意地招呼顧北音坐下,慈祥問道:「怎麼會想到要這麼演這一段?」
顧北音斟酌了下,輕聲回答:「我注意到了劇本里的一些小細節。江平秋剛出場的時候季蕭回憶了下兩人初見的場景,裡面寫到季蕭救下江平秋後送了她一枚碧玉環。」
陳正笑著點頭,示意她繼續往下說,就連一旁的三位女嘉賓也聽得很認真。
顧北音繼續道:「劇本大概四分之三的地方,寫到季蕭醉酒,手裡捏著一枚鑲金的玉環,我猜測就是江平秋的那枚……至於鑲金,應該是玉環碎裂後來補上的……而玉環碎裂的最佳時機,就是江平秋戰死這裡。」
「那你有沒有想過,萬一猜錯了怎麼辦?」陳正故意板著臉,看起來很嚴肅。
顧北音並不怕他,坦然道:「我原來只有三分把握,但來到現場發現江平秋是您親自把關後就變成了八分。」
陳正眼底浮出絲笑意:「哦?」
顧北音彎眼笑了笑,不答反問:「劇本最後季蕭稱帝問鼎,看著文武百官時回憶起來的,應該是江平秋吧?」
隱藏的細節都被扒了個底朝天,足以說明顧北音研究劇本時的用心程度。陳正繃不住,徹底笑了出來:「就你鬼機靈,看把你得意的。」
打趣完顧北音,陳正又向其餘三個試鏡的女演員招了招手:「來,我給你們講講這段戲。」
圈子裡的人都清楚,聽陳正講戲是一件受益匪淺的事,三位女嘉賓聽了顧北音的回答後對江平秋這個角色已經不抱期待,卻沒想到會被這樣的好事砸中。她們當即起身,跟著陳正湊到攝像機前。
「在一部戲中,一個角色的人生是完整而連貫的。試鏡其實和拍戲一樣,不能因為只試一幕、只拍一鏡就徹底將這個片段和人物整體割裂來看。剛才小顧說的你們也都聽到了,我就不再重複。但我想補充一點,其實你們不但輸在了準備上,還輸在了表演細節上。」
陳正說的話不算客氣,三位女演員卻聽得極為認真。
陳正點開顧北音的那段視頻,暫停在了顧北音「被人摟入懷裡」的畫面上:「你們看看,能看出問題嗎?」
三人疑惑地盯著看了半天,還是趙安寧率先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低聲道:「怎麼可能?脖子上沒有青筋,身體也不緊繃,看起來就像真的被人摟著一樣!」
如醍醐灌頂,另外兩人被點撥後也迅速反應過來。
在沒有外力支撐的情況下,一個人想要抬起上半身作出一副依偎在別人懷裡的樣子不是難事,但一些小細節仍會暴露真相。譬如,脖頸會因為施力而爆出青筋,身體也不會自覺地緊繃。但畫面中的顧北音卻看起來很自然,沒有半點破綻。
趙安寧眼神複雜地看了顧北音一眼,心中徒然生出一種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感慨。
陳正耐心等她們驚嘆和分析完,隨手又定住了一張畫面。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