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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不夠偉大,對很多人來說也算不上生活的動力。但是於沈樂光而言,全世界只要有海桐一個就夠了。
他們就像是散落的拼圖。自私,固執又怯懦的沈樂光剛剛好和寬容,堅定又勇敢的海桐拼出一個完整的樣子。
四月,清明,雨霧氤氳了整個城市。海桐帶著沈樂光回了湖南老家祭祖。
爸媽從西安過來,兩個老人一路上拌著嘴倒也賞遍了天下的浪漫。
外婆是在幾年前過世的。沒什麼特別大的苦難,老人家睡夢中就去了,算得上喜喪。那一輩的人只認可土葬,而且在鄉下都有自己的山頭。外婆就葬在鄉下老家的山上,山腳處還有一片池塘。
一行人歇在舅舅家。
他和沈樂光的關係早在十年前就被袁女士給捅出來了。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麼做到的,反正沈樂光畢業後的第三個春節就被帶回家了。
但是舅舅還是有些不習慣,抽著煙沉默。不過人老了,海桐又是他看著長大的,哪怕再怎麼不理解也不好再說什麼。
第二天一早他們就開車去了鄉下,不然晚點路上就要堵車了。城市化讓鄉村變得也不那麼鄉村了,水泥路蜿蜿蜒蜒地在村里打著轉,一直通到了山腳下。
這個點天才蒙亮,整個山頭都泛著水霧,晦暗的天色一直從東邊的地平線盤繞著來到山頂。
三個老人,上山上得慢,好在路雖然狹窄但沒有荊棘,許是有人提前砍過了。
外婆葬在半山腰,旁邊是早她去世十多年的外公。他們的墓碑在山裡風雨的摧折下淡了顏色,長滿了青苔。
舅舅拿出鐮刀和鏟子,準備清除墳上的野糙。沈樂光見狀,默不作聲地從舅舅手上接過鏟子,開始了鏟糙的動作。
袁叔身體不好,這會子氣喘勻了,也跟著去拔糙了。剩下海桐和媽媽坐在石頭上撿紙錢,整理供品。
沒一會兒天就亮開了,晨風吹上來,醒了一片人。
&ldo;差不多了,點上蠟燭吧。&rdo;舅舅滿手的泥土,也不在乎,逕自往褲子上抹了。
海桐點上蠟燭擺過去,又把供品擺好,放上趕早買的鮮花。
紙錢幽幽地燒著,火光在風中飄來飄去的。
&ldo;外婆,&rdo;海桐倚著沈樂光,手上還拿著香,&ldo;我們過得很好,您可以放心了。&rdo;
舅舅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袁姨走過去拍了下弟弟的肩膀,兩人默契地一起在墳前跪下,袁叔把香遞了過去。
&ldo;媽,我還是想你。&rdo;袁女士撫著碑,&ldo;您當年交代的,月光也都做到了,沒什麼可擔心了。&rdo;
舅舅聽到這裡,看了他姐一眼。隨後把香插在爐子裡,磕了個頭。也跟著說了句:&ldo;沒什麼可擔心的了。&rdo;
海叔跪在袁女士旁邊,望著妻子憂鬱的神情,不動聲色地握住了她的手。兩人相視一笑,滿是幾十年相濡以沫的深情。
等他們起來後,海桐拉著沈樂光跪了下來。
他們手上拿著三炷香,也不說話,就這麼跪了會兒,香灰直直掉了滿地。
&ldo;外婆,我要跟他過一輩子的。&rdo;海桐看著墓碑,一臉虔誠。&ldo;您要保佑我們,還有爸媽和舅舅他們。&rdo;
&ldo;外婆,&rdo;沈樂光把香插進爐子裡。他想起來那個和善的老人,笑眯了眼誇他,教他做海桐愛吃的菜,領著他告訴別人這也是我的&ldo;孫兒&rdo;。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聲,只在心裡一一浮現。
海桐卻是知道似的,偏著頭看他,滿心眼裡都是笑。
山風漸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