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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像雨滴落在湖面一般，在空氣里卷出一圈小小的漣漪又瞬間消失不見。

&ldo;叫朕璟燁，叫朕璟燁。&rdo;

&ldo;皇上，你哭了。&rdo;

輓歌緩緩抬起手，將那些滴落在自己臉上的淚珠輕輕地抹去。

&ldo;朕沒有哭。朕怎麼可能哭呢!&rdo;

慕容璟燁的聲音顫抖著。

&ldo;朕說過，你的命是朕的。所以，只要朕活著一天，你就別想死!&rdo;

&ldo;是嗎?&rdo;

輓歌始終面容平靜地閉著眼。忽然，一口鮮血順著她的嘴角流了下來。滴在胸前，染紅了她雪白的羅衫。

&ldo;輓歌!&rdo;

他吃力地抬起骨折了的手將她唇邊的血拭去。

&ldo;宣太醫!快宣太醫!&rdo;

他發了瘋地朝不遠處的侍衛們吼。

&ldo;沒用了。&rdo;

輓歌輕輕地搖了搖頭。

&ldo;在上城樓之前，我喝了一整瓶硃砂淚。&rdo;

飛揚的雪花落在她長長的睫毛上，落在她染血的羅衣上，落在她和他的身邊。

&ldo;輓歌!你怎麼敢!朕告訴你，你若死了，朕讓整個上官家為你陪葬!&rdo;

&ldo;整個上官家?&rdo;

她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弧度，繼而睜開眼望向城門的方向。

&ldo;上官家不是已經滅了麼?&rdo;

慕容璟燁望著懷中女子生無可戀的表情，忽然就慌了。

&ldo;朕讓人撤掉上官稹的屍首，朕這就命人將他厚葬。你得為他守靈，所以，輓歌你不能死……&rdo;

說完，他便朝身邊的侍衛下令。

&ldo;傳朕口諭，將城門上上官稹的頭顱和身體撤下，擇日厚葬!&rdo;

&ldo;遵旨!&rdo;

目送著侍衛離去，輓歌將目光落在慕容璟燁的臉上。

依舊是她記憶里的模樣。卻已不再是她記憶里的男子。

她說&ldo;璟燁，那年梨花滿苑……若我們不曾遇見，該多好。&rdo;

語罷，她伸出去的手還未碰到他的臉龐，便重重地落了下去。

&ldo;輓歌‐‐&rdo;

痛苦的吼聲驚飛了棲息在枯樹上的老鴉，它們撲扇著翅膀消失在蒼茫的天際。

慕容璟燁緊緊地抱著懷裡的人兒，失聲痛苦……

而輓歌只是靜靜地閉著眼，像個沉睡的孩子。只是，沒有人注意到，她另一隻手護在小腹上，以一種防衛的姿態。

雪那麼白，那麼白呵。風那麼冷，那麼冷呵。

若一開始，便不曾遇見，該多好。

可是，輓歌，若不遇見你，誰能護朕十年周全?若不遇見你，誰教朕彈琴，誰為朕釀酒?

輓歌，你告訴朕，若不遇見你，朕該為誰描眉，為誰挽發?若不遇見你，朕該如果活著?

輓歌，朕沒有告訴你啊，你就是朕的命啊……

第二百五十一章‐‐番外‐‐楚夜歌篇。

長寧十三年的冬天來得比以往早了許多天，灰濛濛的天空像是大限將至的老人臉，漫天的雪，靜靜的飄著，落在地上白茫茫一片。

太和宮外，各宮妃嬪烏泱泱地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