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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好笑的事情,玉簟卻莫名覺得心中苦澀,笑不出來。小寄雪也垂著腦袋,不去看任何人的表情。
那以後,玉簟和小寄雪就繼續住在了別院裡。姊妹二人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接受娘親已經不在了的事實,從此以後,相依為命。
而此時,小寄雪已過了六歲的生辰。
……
街上行人往來,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小寄雪跟著阿姊走在街上,偶然瞧見了曾經和娘親在酒樓共事的蕊兒。蕊兒跪在地上,旁邊立著一個小牌子。
小寄雪記得她,她曾經悄悄塞給自己過一塊甜糕,還是從客人的盤子裡悄悄拿的。
「阿姊,那不是蕊兒姐姐嗎?她怎麼……」小寄雪問道。
玉簟目光複雜。那不是什么小牌子,而是賣身契。酒樓前不久出了事,蕊兒迫於生計……
小寄雪比同齡的孩子聰明太多,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不再多言,而是上前去遞給蕊兒幾個銅板——這是她僅有的了。
姊妹二人沉默了一陣,邁步離開。
再聽到蕊兒的消息,就是她被一位富商納為如夫人了。蕊兒是不願的,可是為了生存下去,她別無選擇。小寄雪記得街坊鄰居是這樣評價這件事情的。
小寄雪內心莫名難受起來。娘親生前說過,人生來是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的。那為什麼有的人就可以操縱他人的命運,有的人就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命運被操縱?這是什麼道理?
聰明如她也不明白其中的緣由。
然後忽然有一天,她對玉簟說:「阿姊,我想習武。」
彼時玉簟正在習琴,她饒有興致地問道:「阿念為什麼想習武呢?」
「我想保護自己。」我想保護自己和我想保護的人。小寄雪心中默默說道。
玉簟也不反駁,只是說:「等你再長大一些的時候,如果你還是想習武,阿姊就教你。」
小寄雪的生活,好像從此有了盼頭。她想要自己快一點長大,再快一點。
仿佛心中的種子悄悄萌芽,正鑽出泥土,渴望迎接光明。
……
又是幾輪春去秋來。這一年,小寄雪十歲,玉簟十六歲。玉簟終於鬆了口,願意教她習武。
玉簟習琴,論起武功,確實算不得上佳。因此,小寄雪也常常學得是一知半解。玉簟想要請秦非譽教導妹妹,秦非譽卻總是說,「這孩子命數未定,老夫凡夫俗子,教不得這樣的徒弟。」
那時候凡人飛升是有命格的,沒有這樣命格的人,無論多麼努力,終其一生也只能是一個凡人。
即便如此,該教的還是得教。玉簟這麼教,小寄雪也就這麼學,學了幾個月,且不論成果如何,小寄雪一直是認認真真,絕不肯有半分鬆懈。
然而有一天,寄雪等在家裡,沒有等到阿姊,反而等到了一位不速之客——她那位曾有過幾面之緣的爹爹。
「太守大人。」小寄雪假裝不認識他,微微俯身道。
「阿念,你娘親,她如何了?」那人神色焦急,這次竟然是不屑於隱藏自己的身份了。
「敢問太守大人,與我娘親是何關係?」小寄雪一本正經。
「阿念,我是你爹爹玉勍啊。」那人說。
玉勍?小寄雪愣了愣。她好像真的不知道爹爹叫什麼名字——娘親也沒提過。
「你口口聲聲說你是我爹爹,那我問你,那天我在你府前求你救娘親的時候,你為什麼要袖手旁觀?」小寄雪質問道。
「我當時不在府上,我……」玉勍忽然詞窮,是啊,自己又有什麼資格解釋呢。
「太守大人,有一點我有必要強調一下,我不認識你,也不是你的女兒。」小寄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