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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用“度日如年”这四个字来形容胡铁花此刻的心情,实在是再恰当也没有了,最先是柳无眉毛病发作,然后是无名凶手的杀人暗器,现在非但他自己中了毒,连楚留香也病倒在床,不能动了。
这么多烦死人的事加在一起,却偏偏连喝杯酒浇浇愁都不行,这日子却叫胡铁花如何度过?
好不容易等了两个时辰,胡铁花用一只手捧茶碗和清妙散过去,谁知楚留香竟连药都拿不住,全撒到地上了。
幸好楚留香虽末吃药,病势却也末恶化,反而渐渐睡,胡铁花肚子已饿得直叫,就叫店伙送饭来。
那店伙偏偏还想讨好,陪笑道:“客官昨天喝的上好汾酒,小店恰巧还有一坛,还是山西来的原装货。”
不提“酒”字还好,一提“酒”字,胡铁花更是满肚子冤气没处发作,跳起来大孔道:“老子又不是酒鬼,大白天喝什么鸟酒?”
那店伙再也不明白这马屁怎会拍在马腿上了,吓得跌跌撞撞的逃了出去,再送饭来时却不敢进来。
楚留香这一免竟睡了五个时辰,到黄昏时,才悠悠醒来,胡铁花本来几乎已以为他睡晕过去了,这时才松了口气,道:“你觉得好些了么?”
楚留香笑了笑,还末说话,胡铁花又道:“你用不担心我,我的毒倒不妨事,除了这条膀子被你点住穴道,不能动外,吃也能吃,就跟好人全没有什么两样。”
这时屋子里已渐渐暗了下来,胡铁花点起了灯,让楚留香喝了碗粥,楚留香的手还是在发抖,连碗都拿不住。
胡铁花面上虽在笑,心情却不禁越来越沉重。
楚留香喘气道:“他们还没有回来?”
胡铁花瞧窗外的夜色,默然半晌,终于忍不住道:“江湖中那里有七根手指的武林前辈?我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以前虽有个‘七指神偷’,但他却并非只有七根指头,而是右手上多出两根枝指,如起来一共有十二根了,何况,此人非但不会解毒,而且早已死了很久。”
楚留香道:“如此说来,你认为这夫妻两人是在说谎么?”
胡铁花笑了,道:“他们为什么要说谎?”
楚留香叹了口气,又闭起眼睛。
胡铁花笑道:“我只希望他们快些回来才好,否则昨天晚上那位仁兄若又闯来,我们两个只怕唯有任凭他宰割了。”
这句话说出来,楚留香还末怎样,胡铁花自己却不禁机伶伶打了个寒噤——此刻楚留香连碗都拿不住,他自己也只剩下一只手可以动,那诡秘的刺客若再度前来,他两人简直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但此人既然如此处心积虑要杀我,一次不成,必有二次。”
楚留香说这话时,胡铁花也末觉得怎样,但现在越想越觉得可怕,情不自禁,紧紧闭起了窗子。
只听楚留香叹道:“他若要来,你关上窗子又有何用?”
胡铁花怔了半晌,头上又沁出了冷汗。
又过了片刻,星月都末升起,雨点却已落下。
四面的人声,立刻静了下来,只有雨点敲窗户,越来越急,越来越响,到后来竟如战鼓轻击,催人热血。
这时若有夜行人走动,非但无法听得到他的脚步声,就连他的大袂带风时都听不到了。
“偷雨不偷雪。”
雨夜正是夜行人出没的好时候。
胡铁花忽然推开窗子,瞪大了眼睛,瞬也不瞬地望窗外,院子里的梧桐也像是变成了幢幢魅影,在瞪他。
突听“嗖”的一声,一条黑影在窗前窜过。
胡铁花一惊,等他看出这只不过是条猫时,已被吓出一身冷汗。
楚留香也失声道:“有人来了么?”
胡铁花勉强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