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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眼睛依然明亮动人。
可是现在才悚然发现,那双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对自己的真切关注。在他们还是夫妻的时候,阿娇看着自己时,不管是高兴还是生气,哪怕是怒骂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有自己的。
如今不同了,或许是许久之前就已经不同了把,阿娇对着自己时,眼神中的热情换成了漠然。恭敬温和与盈盈的情意明明有着天壤之别,可自己却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
人心易失,人心易逝,当天子这么久,日日夜夜揣摩的就是人心,怎么连这个都不明白呢?
又或者,其实是很明白的,只是以前对这真心已经不在乎了,甚至是嫌弃的,所以对它的消逝视而不见。
那现在为什么又发现了呢?……那是因为又在乎了。
半晌无语,最后叹口气,“阿娇,你何必还要和朕这样说话,咱们是什么关系,你就算给朕添点麻烦又能怎样。”
咱们是什么关系?表姐弟关系;前夫和前妻;你是天子,我是废后;你掌握这天下的生杀大权,我住在冷宫里什么都不是;你要是对我不满,随意下道什么旨意我就得麻烦;你是我最大的上司,我得敬着你,供着你,讨好着你。
陈娇瞬间想出了很多关系,不过统统不足以成为她给陛下添麻烦的借口,只好傻笑一下,“我怎能那般不懂轻重。陛下日理万机,天天为国事操劳,我不能为陛下分忧就算了,还要添麻烦,那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刘彻以前听阿娇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奉承话都很顺耳,认为这是阿娇终于识时务了的一大表现。如今听来却心头涩涩的颇不舒服,“阿娇,你别总说这些讨好朕的话,你说着累,朕听着也累。今后你想什么就说什么,朕不会介意的。”
陈娇把这当成是表弟一时大方的场面话,坚决不予当真,暗道我要真是想什么就说什么,你还不得跳起来。
想着威严摄人的表弟被自己的‘妙语’惊跳起来的样子就暗暗好笑,抿嘴道,“知道了,我其实也是想什么说什么,不过陛下是明君,我这实话实说也难免成了称颂之词。”
迟到的柔情(下)
陈娇不把陛下忽然表现出来的平易近人当真,接着又讲了两句好听的,这才顺势说起了御医的事情,想着刘彻既然都已经把御医带来,那就留在这里,让她请教一下再走。
刘彻失笑,“阿娇近来可真是有意思得很,朕上次听着你在卫青的军中对那些医者言辞犀利的一顿大说,还挺有些道理,可见是学了不少东西的。怎么,如今越发有了兴趣,准备自己行医了?阿娇,你是大长公主的女儿,朕的表姐,身份贵重,不好去做这些事情吧。”
表弟难得的言辞婉转客气,陈娇很满意,微笑道,“陛下多虑了,我怎么会去行医呢,只怕我这个样子出去也没人会请。我是最近对医道很有兴趣,想要研习一下。”
刘彻看她笑的轻松,温言问道,“研习来做什么用呢?”
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这是陈娇最近的新志向,她为此深思熟虑了好几天正在满腔热情之时,忽然有人关心,愿意问问,不由很是高兴。
告诉表弟说,我前些日和长平侯的外甥霍小公子共事了几日之后,很受他的鼓舞,他小小年纪就胸怀大志,一意想要随他的舅舅上沙场建功立业,志气高远,十分令人敬佩。
反观我都这把年纪的人了,却是日日的游手好闲,养尊处优,于国于家都没有什么用处,实在有些汗颜。所以想要尽我所能,也为我大汉朝的国靖民安出些力。
研习这些岐黄之术是想略通一二之后命人在民间各处开几间医馆药铺,疑难杂症不管,只是专卖一些治头痛脑热,伤风食滞,跌打损伤小毛病的丸药。
刘彻觉得阿娇现在做事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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