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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一切仿若無事發生,落閒早早拿起鏽劍劈柴。
等到東邊初陽即將破曉,三位師兄推著十一師兄來到梧桐樹旁邊。落閒本怕早上寒氣太重,擔心涼了十一師兄,結果她望去時,發現十一師兄斗篷早已繫上,身子被人裹得嚴實。
旭日東升,在第一縷朝陽穿破霞雲,四師兄撞向梧桐樹,五師兄歡樂拿著青翠竹筒在樹下跑來跑去,接掉下來的朝露。
隨後遞給三師兄,由三師兄給十一師兄餵下。似是怕落閒擔心,在餵給十一師兄時,他們道:「以形補形,身子干成這樣,就得補補水。」
清晨吃飯時,七個人圍著桌子而坐,落閒垂在身側的纏著紗布的手掌因為劈柴,已經全部浸滿血漬。
老頭子捻著鬍鬚,看了眼,道:「若是受不了,不必強忍。」
在六雙眼睛注視下,落閒動了下手,看似難受地蹙緊眉。隨即垂下眸子的一閃,落閒趁人不備,竹筷直接伸向離她最近的一疊菜。
離菜碟子還有一掌距離,一雙竹筷準確無誤夾住落閒的竹筷。
穿著繡花衣服的二師兄,眉梢一揚:「六師妹,和老頭子學什麼不好,盡學了些歪門邪道。在師兄們面前搞小把戲,你可太嫩了。」
說著手腕一用力,竹筷打在落閒手腕上,落閒頓覺手掌麻了一下。
緊接著,另外幾雙竹筷同時伸過來,落閒手掌受傷,手腕還發酸,動作又慢。於是再一次眼睜睜桌上飯菜以可見的速度消失。
「這點小聰明也敢拿出來使。」老頭子恨鐵不成鋼,直直搖頭。
「咳,咳咳,放心,下次說不定有機會碰到盤碟。」大師兄寬慰道。
「死病鬼愛瞎說,」二師兄時刻不忘懟大師兄,又道:「下次?我看再練個十幾年也別想碰到碟子邊。」
「六師妹,還需努力啊。」三師兄懶洋洋道。
「沒關係,我也沒吃到什麼」四師兄分明安慰的話中,調子上揚,明顯帶著看見比終於有比自己還慘的人的歡樂。
老頭子和師兄們一個個從落閒身邊走過,還好心地安慰了落閒幾句。
「實在不行的話,你來廚房給我打雜,或許我可以悄悄分你一點?」唯有五師兄思索良久,忍痛小聲道。
落閒:……
同昨日一樣,劈了一整天的柴。掌心血漬凝固又再次浸出,紗布甚至磨蹭掉了幾次,不過落閒並未停下來休息。
晚上,老頭子依舊興致不減,在落閒劈完柴後,給落閒熬了一大鍋一模一樣臭暈人的粘液。強忍著泡完,清洗乾淨身子後,落閒來到後院梧桐樹下。
六人還是圍在十一師兄身邊,對於十一師兄他們似乎從不厭煩,最小的五師兄尤其更甚。他總愛趴在輪椅邊上盯著十一師兄看,似是想觸碰十一師兄又怕弄傷十一師兄般,手指只勾著十一師兄衣角。
老頭不知道從哪兒拿來的一本足有三尺多厚的破書,扔到落閒面前。灰塵撲了落閒一整臉,老頭笑眯眯道:「小落啊,出門在外,肚子裡沒裝點東西怎麼能成?」
「連紫雷劫中如何含天雷都不知道,好歹是個正兒八經的修士,怎麼比我們這窮鄉僻壤的閒人還不如?拿去,好好背背。」
「好。」
入門第三日。
落閒照舊早早起來劈柴。
旭日初升時,依舊是五師兄捧著青翠竹筒開心地接露水,四師兄撞樹,不過餵十一師兄晨露的變成了二師兄。向來嘴毒,不耐心的二師兄,卻在面對那張半腐爛,早已沒法自己張開唇,甚至連下頜也動不了的十一師兄時,動作卻少見柔和。
飯桌上,因為落閒不似昨日,這次更沒有先機。竹筷還沒到半空中,方拿到手中,手掌一麻,竹筷便被人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