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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否?”
禁凌叶沉吟了片刻,终于嫣然点头笑道:“如此,便有劳赵大人了。”
“姐姐,我们要走了吗?”禁凌雪一直默默听着二人的对话,此时方从姐姐的怀中抬起头来,讷讷地问。
“是啊,阿雪,还记得这位赵大人吗?”禁凌叶微笑着摸了摸弟弟的头,柔声问道。
然而,禁凌雪才望了赵晋已一眼,便立刻有些无措地摇了摇头,一手拉着禁凌叶的衣袖,怯生生地道:“阿雪……阿雪不记得了……”
禁凌叶神色微动,有水波在她眸底无声凝聚。
就见她轻轻拍着弟弟的肩膀,叹息道:“没事的……赵大人是我们北靖国最忠心的大臣,他不会怪你的……”
气氛有些尴尬地沉默着之时,只见封无痕突然缓步走向这对姐弟,脸上已再不见平日的嬉玩笑虐之色。他朝禁凌叶轻轻一拱手,行了个端端正正的江湖礼,正色道:“霜儿,此去山水迢迢,望你与阿雪一路珍重。”
——就算在她的身份已昭然于天下的今日,他依旧喜欢唤她“霜儿”……那是他们初识时、她的名字啊。
念及此处,心中不由便涌起一阵悸动。禁凌叶默然咬紧了下唇,忽然间有泪盈睫。她扯动唇角,强自牵起一缕笑容,语音却有些哽咽:“封大哥,你也是,请多保重……这两年来,多谢你和柳先生的照顾了。”
“你我之间,早已不必言谢。”封无痕涩然笑了笑,旋即轻叹一声,再不复言,默默转过了身去。
待北靖国随行的侍卫簇拥着禁凌姐弟与赵晋已徐步走下天仪台、向着东南城门方向远去后,柳千寒才回过头来,若有深意地看了封无痕一眼,微笑问道:“真的舍得?”
封无痕却是有些自嘲地笑了起来,继而挖苦道:“你这位‘绝情绝欲’的先知,心里是否又当真舍得呢?”
然而,就听柳千寒轻轻叹息一声,从唇间淡定吐出的,却是一句令他惊讶莫名的话语——
“如今的我,早已不再是那个无所不知的“柳先知”了。”
迎着封无痕略感惊诧的目光,柳千寒依然沉静微笑着,淡然解释道:“已失去先知之力的我,还能算作一个‘先知’吗?”
封无痕神色不禁一变,脱口问:“是因为……那个女子?”
“为了谁,那并不重要。”但见柳千寒轻轻挥手,将衣衫上的雪霰拂去,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超脱凡尘的表情,“——重要的是,今日的我,再不是当初那位无所不知的先知了……甚至,还不及一个修过十年内功的凡人。因此,先知之名,柳某再不敢妄居;而国师之位,待皇上另觅新贤后,我也是时候该要退位了,呵……”
淡淡的语声从他唇间漠然吐出,化作洁白的雾气,散入正月寒冬的空气里,渐渐隐没。
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封无痕惊诧却又清楚地看见——在他被卡索尔一掌洞穿的左肩上,那个可怖的伤口,直至此刻,依然未流出一滴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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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前,在这场万众瞩目的夺令大会上得胜归来的卡索尔一行人,策马驶出了京城,在帝都西郊不远的一座较为僻静的行馆留宿过夜。
冬夜里的帝都行馆格外静寂,唯有细碎雪花簌簌飘落,敲击着屋脊的瓦当,发出绵密错落的声响,在万物陷入沉睡的夜晚仿佛清晰了百倍,如风动琴弦,弹拨着一支古韵优雅的旋律——
“汐昀!”依稀之中,她仿佛又再度听见,那个温和的少年语音在耳旁焦急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那个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又如此的温柔,仿佛初春午后一缕明煦的阳光,照入她心扉最柔软的一处,却扎出久违的疼痛来。
——一种,夹杂着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