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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问。
“现在公园里有看头,有了一个稀罕物——老母狼!”
“母狼有什么稀罕的!原来也有一条狼嘛。”
“狼跟狼不一样,这只母狼可是有来头的!它可是用自己狼奶喂养过狼孩的那只母狼!来看它的人多得是,你瞧瞧那边贴的告示吧!”为了让我买票,麻脸老汉不厌其烦地解释起来,又指了指大门上的彩色招贴广告。上边赫然印着老母狼的巨幅彩照,文字说明如下:最后一只大漠母狼,喂养人孩好多年,通人通神的一代狼精,千载难逢的世间奇闻奇狼。我看着差点笑破肚子,敢情老母狼成了他们的摇钱树!这世人一个个都这么精明,不放过任何赚钱的商机。
一问票价,居然十元之贵。我咂舌。
我可不想当这冤大头,那母狼我闭上眼睛都认识它。我原路退回,绕着公园外墙走了一圈,终于发现了一个豁口,于是我便从那里逾墙而入。那口子下边堆着一堆带刺儿的树毛子,就是防人偷入,我小心翼翼地穿过那堆刺儿树毛子,尽管刮破了手臂还有裤腿儿,我还是觉得值。十块钱,我能买一本好看的书,还可换十张肉馅饼,或者买一件假名牌T恤衫。
狼笼那儿,果然人挤人。
闻讯而来的好奇者,把狼笼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我费了好大劲才挤到前边。大狼笼里边,又增搭了一个新窝,显然那是给老母狼特意准备的。那边的旧窝里,依然趴卧着那只长疮的老孤狼,无精打采,对外边人群的吵吵闹闹依然表现出冷漠无兴趣。新窝里的老母狼也正安安静静地躺着,胸口上依旧包扎着绷带,窝里食盆里盛放着丰盛的肉食。那边旧窝老孤狼那儿则食盆空荡,老孤狼不时地抬眼偷窥这边老母狼的肉食,可又不敢过来争抢。显然他们狼有狼道,不轻易侵入别人的领地。
老母狼把头埋在前两腿中间,对嘴边的肉食和外边的喊叫无动于衷,连眼睛也不抬一下。
“老母狼!老母狼!快出来!”儿童们在喊叫。
“老母狼!狼孩怎么样了?”
“老母狼!叫一个!”
“老母狼,这儿有人想给你当狼孩,你要不要?”
大人小孩“哄”地乐了。
笼子里的老母狼张了张发麻的大嘴,又慢慢合上,瞅都不瞅这边的热闹场面。
我默默地看着它,心中不免发酸。难道它就这样在铁笼子里熬过它的残年吗?最后变成那边的老孤狼一样,身上长着狼疮,拖着掉了毛的尾巴,无精打采,无甚欲望,整日浑浑噩噩呆头呆脑地熬日子吗?那可就太悲惨了,对这样一位有过轰轰烈烈的经历的英勇无比的老母狼来说,这太不公平了。
我一声叹息。
只听“呼儿”的一声,老母狼拔地而起,从笼中向我这边扑来。它认出了我。我一惊,赶紧往后闪。
老母狼仰脖发出一声长啸。
人们都奇怪地看着我,不解老母狼为什么对我如此亲热。
正在这时,有个公园的管理人员冲我跑来,一边喊:“就是他!没买票跳墙溜进来的!”
我扭头就跑,顾不上母狼了,一边跑一边喊:“老母狼,放心吧,狼孩他在医院挺好的!”
公园的人还是抓住了我,但知道了我是狼孩的哥哥之后,不但没有罚款,反而送给我一瓶矿泉水,解完渴给他们讲讲狼孩和母狼的事情。
我这可是有生以来头一次,沾了狼孩弟弟的光。世道啊,俗。
四
二秃子胡伦带胡家的人在村北一带细细搜索了几遍。他们很是兴师动众,扛枪的扛枪,舞棍的舞棍,呼朋引类,吆五喝六,虚张声势地开进郭家坟地,显然想借机践踏一下坟地,正好被下地的我老叔满达看见,在坟地前拦住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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