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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前世待她親熱的舅舅舅母竟在嫡母面前露出如此市儈的面目,根本不管林姨娘的死活,看起來竟只想訛詐一筆錢財?
衛宛深知嫡母是什麼脾氣,她驕縱易怒,壞得明明白白,是絕不肯任人訛詐,吃這個啞巴虧的,必定不會如林家夫婦的意,乖乖奉上錢財。
莫不是……
衛宛心念一轉,難道是舅舅舅母訛詐不成,故意在她面前污衊嫡母?
還是當時苟延殘喘的齊王妃知曉她與嫡母不睦,故意引她與嫡母,與嫡母母家簡氏,甚至與平寧侯府相鬥?
她一時不願意承認,難道她錯怪了前世的嫡母不成?
衛宛一時之間心續不定,一面是前世,嫡母永遠趾高氣揚的磋磨她,一面是面前舅舅舅市儈的醜態,林林總總,在她的腦子裡糾纏不清,恍惚間感到嫡母揉了揉她的腦袋,聲音冷肅:
「林氏長兄,你也是讀書人,當知科舉不易。我平寧侯府不敢說在舉業上能成就誰,但斷絕一個人的科考之途還是容易的。
就算你自覺科考無望,開始沒皮沒臉了起來,但我聽說你家中的兒子也是苦讀數年,今年初次下場。你們要是誠心得罪我平寧侯府,我也不介意叫你們世世代代科舉無望!若是到了求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時候,也別怪我沒提醒你。」
林氏夫婦氣得噌得站起:「毒婦,你敢!」
「呵,你們可以試試我敢不敢,誰知明日兩位的愛子會不會斷手斷腳,錯失院試?」
她原是想重金撫恤林家,但這兩人,怕是根本沒把林姨娘放在心上,故意前來訛詐。既然這二人上門要做潑皮無賴,那她也不必講理,多廢口舌了。
簡禎悠悠的飲了口茶,正色道:「林姨娘於侯府有功,我自是不會虧待她,明日停靈滿三日,必定厚葬於平寧侯府宗族祭田。至於藏紅花一事,也必定嚴查,以正府規。當然,我也不屑於去做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岑媽媽,取二百兩銀子來,當是給林家的撫恤。」
林氏夫婦咬牙接了二百兩,那位舅母猶自不服氣,咬著牙不肯罷休,卻被自家丈夫使了個眼色,強行拖走。
老妻無知,他飽受不第之苦,怎麼不知道一旦身體有了殘缺,便再不能入科場。
為著自家兒子的前程,他並不敢再多與簡禎糾纏,只得狼狽地退走,恨恨留下一句:「你莫要忘了,你懷裡的大姐,和襁褓里的二哥兒,永遠都要認我這個舅舅!」
簡禎揉了揉懷裡小姑娘的頭,鄭重地回了一句:「我必把宛姐兒與二哥兒視為親生,又有何懼?」
她低下頭,看著懷裡的小姑娘掙圓了眼睛,神色複雜,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簡禎一笑,在小姑娘白淨的臉蛋上親了一口:「宛姐兒,母親一定好好疼你。」
衛宛捂著自己的小臉,徹底震驚了。
前世她也是風吹浪打的過了二十幾年,歷經朝堂更迭,位至皇后,自問沒有什麼令她不能接受。但是一日之間發生的事還是令她過分迷惑:
她不僅回到了四歲,還被這個憎恨了一輩子的的惡毒嫡母攬在懷裡,強行親了一口?!
小姑娘負氣地背過身去,跪在林姨娘的靈前掉眼淚。
簡禎看著她倔強小身子,不聲不響地跪在生母靈前,也是眼眶一熱,這個孩子生了黛玉的身子,卻隨了香菱的性子,最是惹人愛憐。
她來自異世,身如飄萍,人單力孤,但仍然不忍放任這個狗血的小說世界跑偏下去,她想好好養成一眾小糰子,不要因為原身自己刻薄短視,毀掉女主的童年。
滾開吧,狗血虐文,她就要寵著小糰子,要他們甜甜的長大。
簡禎揮退了一眾人,拿了披風把跪在地上的小人兒兜了個嚴嚴實實,自個兒陪著她靜靜的守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