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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姨娘臨行之前的叮囑猶在耳邊:
她當年犯下大錯,就算無人懲罰,自己也不能放過自己。在此處為林姨娘日日誦經祈福,即使生活清苦,卻也甘願。
此後衛宜不必常常來看她,京中有夫人這般的嫡母看著,她很是安心。
姨娘……
衛宜的眼淚大滴大滴地落在車廂之內的小桌上。
寧姐兒安慰地拍了拍妹妹的肩,把鼻頭紅紅的小姑娘攬在懷裡。
「阿宜,莫要哭了。」
當年的事情薛姨娘確實有錯,母親罰她此後再不得踏入燕京一步,已經是手下留情。
只是妹妹這般良善羞怯的孩子如此痛哭,到底叫人憐惜。
「二姐姐……」痛哭過後,衛宜反倒多了些堅韌。
她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淚,安安靜靜地平靜自己一會兒之後,小姑娘克制地開口,朝二姐姐交了一個底。
「在淑寧堂中傳出這些風言風語的人是誰,二姐姐心裡頭可有一些頭緒?」
衛寧搖頭,府中上上下下百餘人,不乏上了年紀,一輩子勤勤懇懇的老僕。要想尋出流言之始,倒還真的有些棘手。
尤其是,她並不想拿這件事情,去傷娘親的心。
從前她們兄弟姊妹,是躲在娘親羽翼之下的小寶寶,如今,也該換自己為娘親做一點事情了。
見她這般表現,衛宜終於下定了決心,輕輕道:「姨娘方才,告訴我一件舊事,或許對尋出這人有助?」
「什麼事?」
「當年林氏姨娘病逝之後,她的貼身婢女惜兒並未按照慣例被打發出府,反倒被大姐姐留在了院子裡。」
「許是大姐姐顧念生母舊情?」這件事雖不合規矩,卻也說得過去。
「不……」衛宜的言語儘量簡潔,「後來惜兒,竟屢屢深夜前往林姨娘生前的住處,暗中查探。」
「這丫頭的膽子素來小,是萬萬沒有膽子深夜去一個死人屋子的。」
衛寧一下子捏緊了手中的瓷杯:「你是懷疑,大姐姐指使她?」
「也許,大姐姐當年性情大變,正是誤會了什麼。」衛宜不願意以惡意去揣摩自己一同長大的姐姐,只好安慰性地說這恐怕是個誤會。
「是與不是,一問便知。」
都是一家人,衛寧不願意搞那些試探與揣測。
她做事素來大開大合,講求一個光明磊落。此番結束巡視,回京當面對質便是。
兄妹三人不自覺地加快了巡查的速度,終於在三日之後,結束了京郊之內七所莊子的巡查,預備回京,與衛宛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誰料驟然一進得意院,便瞧見站在廊下的岑媽媽臉色不好。
「媽媽,您怎麼不在娘親身邊伺候著?」衛寧嘴快,當下便問出了聲。
「啊,少爺小姐,你們怎麼回府的這般早?」岑媽媽有些驚訝。
「這不是想念娘親了嗎?趁著我爹爹還沒下衙,與娘親親近親近。」
「這……怕是有些不妥,大小姐方才過來,與夫人鬧了些不快。夫人屏退左右,正勸大小姐呢。」
岑媽媽顯然對衛宛這般無禮的舉止有些不滿,打心眼裡替自家夫人委屈。
這都多少年過去了,大姐兒這孩子總與夫人隔著一層,平日裡便不冷不熱,如今,竟還對著嫡母發起了脾氣。
也不看看滿京城裡,誰家的庶女有她這般的氣焰?
兄妹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安靜地等在偏廳之內,隱約聽見正廳傳來的動靜。
簡禎的語氣照舊是輕言細語:「陛下亦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著實一片真心……宛姐兒就算無意,也不該對人家大發脾氣。」
隨即是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