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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拍?」
連上網絡,他從投影儀後走過來,把筆記本放到約西面前,人也在毯子上坐下,嗯了一聲說:「你想看什麼?」
約西手指劃了兩下,都是今年上映的新電影,她瀏覽篩選。
趙約西自己拍過電影無數,演過多個經典主角的童年,但從沒去過電影院,連她高中學校組織看愛國電影,她也因為趕通告錯過了。也不單是電影,她踉蹌生長的十八年,錯過的東西很多很多。
有了這個投影儀,她補了好幾部想看又一直沒看的片子,有感悟的,她就寫寫影評。
趙牧貞在旁邊做他的事,他們融合於一個空間,又互不打擾。
近朱者赤的道理,約西總算親身體會了一把,身邊有一個人不是整理高中筆記,就是預習大學課本,從這本書翻到那本書。
紙頁簌簌翻動間,滿屋子知識氣味。
起初約西看出一身珠玉在旁,自慚形穢的不適,後來也想找一本書出來翻翻,感受一下紙質文字的洗禮。
她帶了書,《舊碑》的原著,在常蕪鎮再次翻閱,應時應景。
「你們這個巷子一直就叫昴日巷嗎?」
「對。」
約西手指順著書中文字一點點移動,讀字都拗口,「毗、毗藍婆街在哪兒?」
「之前去的陶店就在毗藍婆街。」
「為什麼你們這兒街啊巷啊的名字都好奇怪,昴日巷,為什麼要叫昴日巷?」
約西喃喃自語,將書中一筆帶過的地點圈出來,細細凝看黑色小方塊。
她趴在床上翻書的樣子,跟學習沾不上邊,像在拍什麼文藝風的寫真鏡頭,連頭髮絲都是隨性好看的。
趙牧貞說:「因為以前只有漕運的時候,昴日巷是常蕪鎮的入口,也是碼頭,昴日是昴日星官的意思,是星宿名。」
「星宿?所以昴日星官是神仙嗎?」
「嗯。」
約西用筆帽戳戳自己的眉毛,「他住在昴日巷?」
「……」趙牧貞語噎半晌,隨後道:「不是,昴日巷住的都是人,昴日星官住光明宮。」
「光——明——宮——」約西一字一念,念完很滿意,「這個名字好聽唉,聽起來就像仙女住的地方,比如呢,像我這種仙女。」
話一出口,約西也意識到自己自戀過頭,面色斂肅,頓幾秒,她偷偷將眼睛從書縫裡探出,以為無人察覺,卻不偏不倚撞上趙牧貞一直看著自己的目光。
那目光,夾雜著一言難盡的沉默。
約西以聲高占理,瞪過去說:「看什麼看啊,我說的不對?」
趙牧貞想了想,還是出聲。
「光明宮住的不是仙女,昴日星官是一隻大公雞……主職司晨啼曉。」
約西臉皮發燙,惡狠狠地剜過去一眼。
趙牧貞微愕,指腹摩挲紙面。他能意識到這樣說話可能不太好,但他無法做到油嘴滑舌去撒謊,她萬一之後因此丟臉,肯定又要怪到他頭上。
他的猜測失誤。
因為不必等到以後,此刻的丟臉,約西就已經怪到他頭上。
約西將書憋悶一翻,蓋在臉上,不理人了。
趙牧貞朝床鋪看去。
她講究的時候,每一根頭髮絲都要閃光精緻,不講究的時候也是真沒半點偶像包袱,四肢癱著,像一隻壽終正寢的小王八。
目光觸及蓋在她臉上的那本書,書封上的舊碑二字古樸靜謐,底圖是一間四合院的窗欞,斑駁藍漆,別一支如雪梨花。
是新版書。
因為昴日星官不是仙女是只大公雞的事,他倆小幅冷戰,晚上一塊看電影都彆扭。
趙牧貞說他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