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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姝緩緩地跪下,對著長公主和鎮國公的靈牌,虔誠地磕了一個頭後,抬起頭依次梗塞地喚了一聲,「父親,母親。」
又再一次彎下身,對著裴家的列祖列祖,磕了一個頭。
起身時,范伸也掀開了衣擺,跪在了她的身旁,臉上的神色比起姜姝的激動和悲慟,要冷靜很多。
那雙眸子裡的波瀾,早就在煎熬的歲月之中,磨去了所有的情緒和傷痛。
到了如今,裡頭也就只剩下了一潭平靜無波的深水,早就接受了天爺降臨在他身上的所有災難和浩劫。
范伸平靜地拿起了旁邊擱好的幾柱香,點燃後,插進了跟前的香爐里。
再側過頭對姜姝伸出了手,輕鬆地一笑,「裴夫人,認祖歸宗了。」
姜姝做不到他那樣的輕鬆,也笑不出來。
心口一隱一隱地發疼。
淚珠子一滾,便撲過去,雙手攀住了他的脖子,緊緊地抱住了他。
她永遠也無法體會他曾經到底經歷過了什麼樣的悲痛,只覺得心疼,和捨不得。
第130章
風雨後那濃濃的迷霧散去, 一夜星空無雲,十五年前那樁冤案,一切真相都已水落石出。
第二日太子的文書便下來了。
恢復了范伸為裴椋身份的同時, 給了永寧侯府侯夫人一品誥命夫人的名號。
昨兒那場宴席之後,侯府很多人心頭便已有了疑雲,等到今日文書一下來,眾多心頭的疑惑,便也瞬間明朗了。
一個早上, 各個院子裡的管家, 雙腿都跑斷了,來回不停地匯報著消息。
整個侯府也被炸開了鍋, 誰能料到看了幾日的戲,最後卻落到了自己頭上。
前幾日個個都還在猜想, 當初到底是哪個世家敢在風口浪尖之下,收留了裴家的小世子, 懷疑最大的是韓家。
韓家能將太子妃秦漓收為了庶女, 完全有可能再藏一個裴椋。
有些人甚至去懷疑了韓家的二公子韓焦。
按年齡來算, 韓焦也最接近。
昨兒范哲見了韓焦,還有意無意地套了一下口風, 見其閉口不談,回來後便同大公子打賭, 「多半就是韓焦,翻案的案卷都在大理寺,若非是他先查出來,同太子裡應外合, 這回的重審怎可能如此順遂。」
隔了一日, 便被打了臉。
那說法是沒錯, 可人卻猜錯了。
同太子裡應外合的不是大理寺的寺正韓焦,而是一把手大理寺卿范伸。
他自己最為崇拜的四哥。
范哲不能接受,想跑去東院當面問個究竟,到了東院門口,卻沒有勇氣進去,回過頭便自己跑了一趟長安城,親自去看那告示榜前。
告示一貼出來後,人群就沒散過。
范哲趕到時,已是人山人海。
擠了一下沒擠進去,反而是頭上的發冠被擠歪了,心頭一惱火,便衝著跟前的一堆子人嚷嚷道,「都給五爺我讓開,懂不懂規矩了。」
他范哲好歹在長安城也混出來了一點名頭,這些人怎就如此不長眼色。
這一嗓子喊出來,人群中還真有幾個認識他的小弟,趕緊回頭替他清了路,「喲,范五爺來了。」
今兒那告示上貼是什麼,即便是沒有瞧見的人,都已經聽人說了。
曾經的活閻王范伸,竟是長公主的兒子裴家的小世子,真相一出來,世人之前對其生出的憎恨和懼怕,瞬間都化為了震撼和同情。
這得多深的城府,才會去主動投靠手刃自己家族的仇人。
又得多聰明的頭腦和理智,才能堅持了這些年,等到最後一步,萬無一失之時翻了案,徹底地為自己的家族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