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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召看著她,眸子一顫,問,「你想幹什麼?」
林氏一把抓住了姜大人的手,跪在他面前,哭著道,「老爺,犧牲一個便也罷了,總不能兩個都送出去,看著她們死啊。」
林氏心頭早就亂了,「大姑娘那身子骨,這些天老爺也瞧在眼裡,本就活不長,他侯府想要人,就讓他去跟皇上爭……」
「啪!」地一聲,林氏還未說完,臉上便挨了姜文召一巴掌,「娘倒是沒冤枉你……」
姜文召看著林氏那驚愕又懼怕的目光,那句,到底是後娘,終究沒說出來。
林氏一陣嚎啕大哭。
前院的動靜,很快傳進了姜老夫人耳里。
姜姝坐在姜老夫人身旁,正輕輕地給她捏著肩。
聽夏秋說完後,姜老夫人一把攥住姜姝的手,周身都抖了起來,「誰想動我姝兒,就先從我身上踏過去。」
一屋子人,誰也不敢吭聲。
姜老夫人氣歸氣,可宮裡的牌子已經發了下來。
姜家就三個姑娘,都是嫡出。
禮部給的那牌子上並沒有記名,已經算是給了姜府情面。
誰進宮,這是讓姜家自己選。
姜老夫人冷靜下來,便讓人給姜老爺帶了話,「莫說我偏袒了誰,姝丫頭身子骨帶病,本就無法參選秀女,他若是聽信了讒言,想弄那些鬼把戲,可得好生掂量掂量,侯府同聖上是什麼關係,爭不爭人我不知道,但往後姜府也就別想在這長安城裡安生了。」
昨日侯府在姜府人眼裡,是狼窩虎穴。
今兒那皇宮,便是徹徹底底的墳墓。
進去了,可還有活路。
半盞茶的功夫,姜府上下都知道了消息。
姜家二姑娘姜瀅昨兒個還在幸災樂禍,如今卻一臉絕望,在西廂房內「呯呯嘭嘭」一陣砸了好幾套茶具,悲切地嗚咽,「憑什麼呢,要說姜家姑娘,也是她姜姝在先,她怎不進宮……」
可昨日侯府已經來姜家提了親,許了姜姝,三姑娘今年尚未及笄。
如今能進宮的就只有她。
她也不過才十五,她不想死。
姜瀅砸完了器件兒,又哭著跑去了主院找姜老爺和姜夫人,這會子倒是全然忘記了昨日自己同三姑娘說過的那話,姜府得罪不起侯府。
姜老爺坐在屋內,捏著拳頭一言不發。
姜夫人被姜瀅哭的心都碎了,顧不得那麼多,幾次催了身邊的人去問,「可將媒人追回來了?」
得罪誰她先且顧不上,她得先護住自己的女兒。
姜夫人連使了三個丫鬟出去。
正是這節骨眼上,門口的小廝卻進來稟報,「老爺,范大人來了。」
姜夫人瞬間臉色煞白,猛地抓住了姜文召的衣袖,「老爺,瀅兒她是您最疼愛的女兒啊。」
姜老爺鐵青著臉將衣袖從她手裡抽了出來。
姜夫人再撲上去,便撲了個空。
等姜老爺匆匆地趕到前院,范伸已經進了門,正立在姜家進門的那塊石頭跟前,卯腰瞧著上頭雕刻的姜家祖訓。
當年的姜太師,倒是威風。
奈何子孫不齊。
「范大人。」姜文召迎上前招呼道。
范伸直起身,腳步卻沒動,甚至連目光也沒轉,直接問,「姜姝呢。」
姜文召儘管再好的脾氣,這回也沒什麼好臉色。
昨日范伸造訪的並不光彩,今日再來,雖正大光明的走了一回正門,一開口卻是先問了人家姑娘。
范伸半晌沒見姜文召應答,才轉過頭,跟個似無事人一樣,全然沒覺得自己哪裡失儀,哪裡丟人。
姜文召咬著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