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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現在幾乎不吃什麼東西了。上次您開的安素，他也是反覆地喝了吐，吐了喝。&rdo;

安素是一種罐裝的複合營養粉。

森川吩咐護士給病人測一下體重。

&ldo;41公斤。&rdo;

&ldo;怎麼，瘦成這樣了?&rdo;

病人的聲音里滿是絕望。他原本可是個體重接近80公斤的壯漢，在家大概是怕知道結果才不測體重吧。

護士接著給他量血壓，測脈搏，完了後像告知凶訊般壓低聲音說：&ldo;高壓86，低壓40，脈搏106。&rdo;

森川讓病人躺在診療台上。解升衣服後，展現在眼前的是瘦骨嶙峋的胸膛和乾癟的腹部。觸診的反應是疼痛，再用手指輕輕觸摸，病人便像念咒般喃喃自語：&ldo;我……還死不了，別為這點小事……泄氣。&rdo;

身體衰弱到這個地步，顯然不單是抗癌劑副作用的關係，癌症本身也在持續惡化。隨著體力的衰退，癌細胞在向全身擴散，為最後奪走他的生命布下了多重包圍圈。

&ldo;行了，能起來嗎?&rdo;

森川抽身離開後，病人妻子和護士交換著扶起病人的身子，攙扶著讓他坐回到椅子上。病人將兩條枯瘦的手臂支在膝蓋上，猛然抬起那張緊繃的臉祈求森川：&ldo;先生……給我換其他效果更好的藥吧。&rdo;

森川聽了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到了這個地步還在指望什麼治療?就這狀態，即使停下治療也挨不過一個月吧。快的話兩個星期，不，一個星期內都有急轉直下的危險。森川想，還是心平氣和點吧，最後一刻就讓他有個愉快的告別。

&ldo;我已經說過好多次了，癌症這種病，治療帶來的常常是對身體的傷害。所以，目前的情況，與其換一種藥繼續治療，還不如暫時停一下，對你更有好處。&rdo;

&ldo;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難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rdo;

森川唯有嘆氣應之。病人妻子忙躬身請求：&ldo;先生，我丈夫已到這個關頭了，還是讓他住院吧，他自己也有這個打算。&rdo;

&ldo;嗯，這個身體狀況在家裡養病是不太合適。&rdo;

&ldo;那太好了，謝謝您。&rdo;

&ldo;不過，可不是在這兒住院，而是去普通醫院。&rdo;

&ldo;為什麼?&rdo;

病人妻子脫口叫了一聲，&ldo;我丈夫信賴三鷹醫療中心，他說這裡是能受到最好治療的定點醫院，即使死在這裡也心甘情願。他覺得只有這家醫院才是可靠的。&rdo;

病人妻子的拼死相求讓森川猶豫起來。他將身子靠在椅背上，心想，如果可能，自己倒也希望讓病人再次住進這裡，但問題是定點醫院是不可以接收癌症晚期病人的。

&ldo;對不起，按照醫院的規定，癌症復發的病人我們都是不讓住院的，對任何病人都是一樣看待。&rdo;

&ldo;但您看看我丈夫這副模樣，瘦成這個樣子，他連坐著都覺得累啊。醫院也許有自己的難處，但能不能想想辦法將他作為特例收進去呢?拜託了!&rdo;

&ldo;不，是這樣……&rdo;

森川拼命想著該如何說服病人妻子，有氣無力的病人則垂著腦袋嘟噥道：&ldo;非得轉送別處不可嗎……不，不行!&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