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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初歇來到時明舟面前,半蹲下查看。
他的情況似乎很不好,臉色蒼白,呼吸急促,磊落英氣的眉痛苦緊皺,閉著眼,對外界也不敏感,沒有抬頭看她一眼。
似沉浸在痛楚難忍的世界裡,無法感知外界,不聞不問。
「喂,你還好嗎?」
無人回答她。
趙初歇試探性地問:「你是哮喘發了嗎?藥在哪裡。」
她又重複問了幾遍,許是她的聲音拉回了時明舟的邊沿思緒,他強撐著,茫然而緩慢地搖了搖頭。
還能聽到她的聲音,趙初歇鬆了一口氣,也顧不上什麼,抓著他的冰冷的手,說:「那是什麼?要不要我幫你叫救護車,或是聯繫鴻哥送你去醫院。」
時明舟搖頭。
「那……」
她剛準備開口,時明舟發出微弱的聲音:「糖……」
聲音輕不可聞,趙初歇沒有聽清楚,只好把耳朵湊近他。
他的唇貼了上來,擦過她耳朵的肌膚,比手還要冰,冷與熱怪異交纏,趙初歇的身體陡然一僵,頭皮顫慄發麻。
她挪開彼此之間的距離:「你重複一遍……」
「糖,薄荷糖。」
這下趙初歇終於聽清楚了,疑惑地想吃薄荷糖就能解決嗎?
但她什麼也沒問,疾步跑到時明舟的房間。
男人愛乾淨,還保持著在部隊的習慣,房間整理得條理有序,綠色盒子放在床頭柜上格外顯眼。
趙初歇沒走近,伸手一揚便抓住了盒子,匆匆出來。
似乎知道她拿了糖出來,時明舟強撐起思緒,將頭靠在欄杆上,沒什麼力氣,眼睛還是閉著,額頭和太陽穴處沁出了冷汗,身體在發顫。
趙初歇倒了兩顆糖,小心翼翼塞到他的嘴裡,他的唇形上下兩片很薄,唇是血里透著蒼白。
鼻息間和舌尖嗅到熟悉的味道,潛意識裡急忙用舌頭將糖裹走,舌尖觸碰到了趙初歇的手,她一僵,有些不喜歡這樣的觸感。
薄荷因子在口腔里蔓延,冰冷的氣息卷席全身,讓情緒慢慢冷卻。
過了很久,時明舟的氣息漸漸變得微弱,呼吸平穩下來。
趙初歇還蹲在一旁,不敢離開。蹲著蹲著腿麻了,她只好坐下來,發現背後冒了冷汗。
她的外套剛剛爬過來時有點礙事,被她扔了。一陣風吹過來,吹得身子骨都在發疼。
趙初歇想了想,準備回去拿外套,然後給鴻哥打電話,兩人一起合力把時明舟扶回房間。
她站起身,腿又酸又軟,她揉了揉往隔壁原路返回。
「別走……」
有人抓住了她的手,緊緊握住,彼此的手心都是冷的。
她腳步頓住,回頭去看。
時明舟無力地睜開眼睛,只是時間不長,愈睜癒合地望著她,被光影描繪的睫影很長,帶著潮意,瞳仁又沉又黑,窺不見底。
他張了張唇,努力地想要發出聲音,可不管他怎麼用力,氣息卻不能帶動聲音,發出來的氣音無法讓人聽見。
趙初歇以為他還很難受,回頭彎下腰,湊到他唇邊,眼睛垂了下來,神色認真地想聽他說了什麼。
原來他說的是:「班長,別走……」
是班長,他的上級。
趙初歇的心陡然被戳了一下,好像人在難受時,總會尋求親近之人的庇護。
她蹲下來,鬼使神差地握緊他的手,她的手很暖,連帶著對方的手心逐漸變暖。
過了很久,久到天色更加漆黑暗弱,時明舟幽幽睜開眼,目光便撞進了趙初歇的眼眸中。
兩人在光影之中對視,氣氛突然變得寂靜無聲,十指相握,曖昧而又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