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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得意小意地揩著汗:「陛下翻了一遍,撕掉好幾張,最後整本都扔了。」
我抬眼:「扔哪兒了?」
他回答:「龍床下。」
我當即明了。這是邊躺床上邊翻圖冊,欲/火上來,選擇困難,所以猴急了,年輕人嘛,這樣也正常,我表示理解:「要不就讓陛下先緩緩吧,天天晚上看美人圖身體可怎麼吃得消。把圖冊給哀家捎回來,哀家想給自己選些兒媳婦。」
蘇得意:「……」
午後,我在御花園跟小丫頭們放風箏的時候,姜初照來找我了。
他眼底黢黑一片,額角青筋暴起,要是手裡再提把刀,本宮幾乎以為他要來弒母。
可憐我當了太后,在他面前的威嚴依然不足,他這廂還沒說話,那些陪我放風箏的小姑娘們就被嚇得退出十丈遠。轉瞬之間,青青草地,朗朗晴空,只有我和我的風箏還各自堅/挺。
「你倒是有閒心,」他眯起眼睛看了看飄在天上的風箏,哂笑的那一聲虛得叫人發慌,像是不知節制酣戰了數夜,「放了只烏龜?」
我道:「那是我兒子。」
他腮上的肉猛地一顫。
「不是陛下,」我氣定神閒,現場撒謊,「在家裡的時候養的,這麼多年多虧有它陪伴我才不那麼孤單。去年六月一場大雨傾下,魚缸滿溢,它被沖走了,」說到此處,竟忍不住長嘆一聲,仿佛剛才說的都是真的,「養了好幾年說走就走了,哀家還挺想它的。」
他顯然不信:「朕認識你這麼多年,倒不知你還能把什麼東西養活。」
我拉過他的手,把風箏的線繞在他雪白的手腕上,縱然看不到自己的臉,但也曉得我現在笑得跟兒孫繞膝的太婆一樣慈祥:「小烏龜雖然走了,但你回來了,哀家覺得很知足。說來它走得也不是時候,那傢伙長得可漂亮了,你兄弟倆要是能見一面該多好。」
這話剛落,他就扯住風箏線,把天上的小烏龜給我薅了下來。
我懵了一懵。
想到我在烏龜背上寫的名字,就慌張地跑過去撿。誰料他比我反應還快,原地不動把繩子往身前拽,先我一步拿到了風箏。
然後一邊低頭看那烏龜,一邊對不遠處的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回去。
我雙腳穩穩地扎在草地上,暗暗給自己打氣:憑什麼他招手我就得過去?我現在都是他娘了,我一點也不怕他。
見我沒動靜,他才抬眼看了我看。我以為他會發脾氣,腳底略有鬆動的時候,就發現他不但沒惱,反而提著風箏朝我走過來。想來是我的身份壓制住了他。我暗戳戳地有些爽,不由佩服自己,選擇當太后太他祖宗十八輩的明智了。
「你那隻小烏龜,名字叫『姜初見』?」他挑了挑眉,指著綠油油的烏龜殼問我,「多年前,你就知道自己要嫁給我父皇,所以比照著我給它取了這個名兒?」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腦子一抽,想到了這句詩,順手在這烏龜背上寫了這個名字。現在想來,我何必這麼拐彎抹角,直接寫上姜初照他也不敢把我怎麼樣。
我可是他娘。
但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我決定把這個事兒翻篇,就換了個話題:「晨間時候哀家叫蘇公公送到你宮裡那個丫頭,你還喜歡嗎?」
這話不問還好,一問他那張臉變戲法似的,瞬間濃雲密布,黑得透徹。
「喬不厭,你可真行,」他有些惱怒,還帶著處/男才有的羞憤,像是我派去的人不是去服侍他,而是玷污了他的純潔一樣,「我讓蘇得意通知你了,今年不選妃不納嬪,你是故意送了個女人來氣我?」
他確實生氣了,氣到連拿腔拿調的「朕」都變成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