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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撕開煙盒的塑料包裝,拿出最底下的一包煙。很難看出這包煙的包裝曾打開過。卡雅這類型的女子,通過海關絕不會被檢查。他打開煙,拉出裡頭的錫箔紙,打開來,看著裡頭的褐色小球,吸入甜絲絲的氣味。
哈利見過所有抽鴉片的方式,也見過鴉片館裡各類儀式性的複雜吸食步驟。中國人抽鴉片就跟喝茶一樣講究,使用的煙管類型不一而足,從簡單到複雜一應俱全。先點燃鴉片球,將煙管放在鴉片球上,再大口吸入,鴉片球里的&ldo;好東西&rdo;就這麼隨著鴉片煙被吸入體內。無論用的是什麼方式,原則一律相同,就是要讓這些物質進入血管,包括嗎啡、蒂巴因、可待因,以及一長串其他的化學成分。哈利的吸食方式直截了當,他將湯匙粘在桌緣,拿一小顆不大於火柴頭的鴉片球放在湯匙上,用打火機加熱。鴉片球開始燃燒之後,他就拿一個普通的玻璃杯罩在上方,收集鴉片煙,接著將有活動關節的吸管插進杯子,開始吸食。哈利注意到他的手指並未出現顫抖跡象。他在香港經常檢查自己的上癮程度。從這個角度來看,他是最自律的吸毒者。他不管喝得再醉,都可以預先判定酒精攝取量,然後停止。他在香港曾戒斷鴉片一兩個星期,只吃止痛劑,雖然止痛劑無法避免戒斷症狀的發生,但也許能產生心理作用,因為他知道止痛劑含有微量嗎啡。他並未上癮。以廣義的麻醉品來說,他有癮,但以鴉片來說,他沒上癮,這當然要以比例來衡量,因為當他把湯匙粘好時,就感覺到體內的狗兒安靜下來。狗兒知道,很快就有食物吃了。
它們將保持安靜,等待下一輪發作。
打火機漸熱漸燙,燒灼著哈利的手指。桌上擺著麥當勞的吸管。
一分鐘後,他拿起第一根吸管。
鴉片煙立即發揮效果。痛苦不見了,連那些他沒發現自己有的痛苦也消失了。想像和影像出現了。今晚他可以好好睡一覺。
畢爾&iddot;侯勒姆睡不著。
他試過閱讀美國作家科林&iddot;埃斯科特(l estt)寫的《漢克&iddot;威廉士傳記》(hank willias:the biography),這本書敘述美國鄉村傳奇歌手漢克&iddot;威廉士短暫的一生和隕落。他還聽了美國民謠搖滾歌手露辛達&iddot;威廉士的奧斯汀市演唱會cd,並在心中數算得州長角牛,但都未能奏效。
這的確是個困境,是個無解的難題。刑事鑑識員侯勒姆痛恨這種難題。
他在稍嫌太短的沙發床上蜷曲著身體。這張沙發床是他從老家史蓋亞村搬來的,此外他還搬來了他收藏的貓王、性手槍樂團、傑森與飆車客(jan≈the srchers)樂團的黑膠唱片,以及納什維爾市出品的三套手工西裝、一本美國聖經、侯勒姆家族祖傳三代的餐廳家具。但他難以集中注意力。
他之所以遇上這個困境,是因為他在檢視那條吊死或絞斷梅莉的繩子時,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這個發現並不是可為案情帶來進展的線索,但是對他來說卻依然構成困境。那就是,他該把這個發現告訴克里波還是哈利?他在替克里波進行鑑識工作時,發現繩子上有細小貝殼,當時他還跟奧斯陸大學生物研究所的淡水生物學家針對此事加以討論,但他還來不及寫成報告,就被貝雅特轉派給哈利的調查小組。現在這些數據放在計算機旁邊,等著他明天寫成報告,而明天他卻得去找哈利報到。
好吧,理論上這也許並不足以構成困境,因為這個發現應該屬於克里波,把這個發現交給別人會被視為玩忽職守。再說,他虧欠過哈利什麼嗎?除了紛擾,哈利什麼都沒給過他。哈利在工作上古怪多變,從不考慮別人,喝了酒又絕對危險。但是當哈利清醒時,你可以信賴他一定會出現,事